水手贝昂迪亚克
(马达加斯加)
贝昂迪亚克很小就开始了帆海生活。他随父亲(father)跑遍了整个印度洋,没有一个岛屿他不知道,没有一处海岸他没有停靠过。
天气好的时候,小船挂起了帆,侧着身,轻盈高兴地被暖和的海风吹送着。他们也曾多次碰到飓风,但是,贝昂迪亚克从来没有畏惧过,哪怕是在当小船被狂风卷走,在暴雨中的浪涛里飘荡的时候,他也是镇静自若。这种时候,他们父子俩显示出顽强的斗争精神,父亲把着舵杆,呼唤招呼着向贝昂迪亚克下着命令。
父亲临终时,让贝昂迪亚克向他起誓永远航行下去。贝昂迪亚克向父亲起了誓。
从此,贝昂迪亚克便成为小船上唯一的主人。他划起船就出发,真可以算是方圆多少海里以内最谙练的水手了。
他的名字传到了莫桑比克海海岸的伊南杜哈国。这里的国王虽然很富有,但是因为他的两个爱女在海滩上失踪后一向没有找到,变得忧愁万分。人们在海滩上拾到了他的两个闺女(daughter)的两件半截的衣裳,一件是玫瑰色的,一件是蓝色的。这两件东西就像是通知国王,他的两个闺女还在世。
国王已央求过大海周围的许多国家帮忙,但是,都没有结果。当他听到人们称赞贝昂迪亚克是独一无二的好水手时,就赶紧派人去找贝昂迪亚克。恰好,这时贝昂迪亚克驾着他的小船来到了伊南杜哈。
国王向贝昂迪亚克允诺,如果他能够找到他的两个闺女,他就用金子堆满他的船舱。
对于国王的诺言,水手一句话也没说,但当国王要他一路乘大船出海,贝昂迪亚克说:“我把我的小船留在伊南杜哈,可是,我不能长久地离开我的小船,最多不能超过六个月。六个月头上,不管我找得到依然找不到你的闺女,也不管我们是在海上依然在陆地上,我都要离开你。到时候,我一秒钟也不多留,什么事儿也挡不住我。”
国王和大臣们商量了一下,赞成了。国王的大船出海了。
他们看了所有的海岸和大洋里的每一个岛屿。时间过得很快,在他们出发五个半月的时候,贝昂迪亚克说他快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但是这时,风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停了,靠风前进的大船自然也就停了下来,它的身影映照在险些静止的水面上。桅杆上的风帆变得松松软软,缆索的刺耳的击撞声也消逝了。
又是两天已往了,依然一丝风都没有,大船仍然是在油一样的海面上反照着自己的身影。
一天早晨,贝昂迪亚克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对国王说:“我要马上离开你。”
“这周围没有一块陆地,你去哪儿呢?”
“没干系,就是凫水,我也要回到我的小船上去。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放下一只小船,装上一小桶淡水和一挂香蕉,我一定会到达陆地的!……”
事儿按着他的要求办了。国王在想,既然贝昂迪亚克这么果断,也甭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了。
连续三天,贝昂迪亚克划着小船,险些没有歇息。一天晚上,他实在累了,把桨放好就睡着了。待到天亮,他觉得小船被什么东西一撞,便醒了。原来小船搁浅在一片沙滩上。微风摇动着岸边椰子树的叶子。
因为困意未消,他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被说话的声音惊醒了。
他站起来,跳到沙滩上,发现这是一个他不熟悉的小岛。沙滩上有两个模样相像的姑娘,一个姑娘身上穿着半截的玫瑰色衣裳,另一个穿着半截蓝色衣裳。
“你是谁?”一个姑娘问。
“你从哪儿来?”另一个姑娘问。
贝昂迪亚克已经猜出他们是伊南杜哈国王的两个闺女,可是,他依然郑重地回答:“我曾经在一条大船上,之后,这条大船沉海了。”
“那你赶快回到你的小船上去吧。”穿玫瑰色衣裳的女孩儿说,“这个岛是属于巨翼魔的,它一定会吃掉你的。”
“有一日,我们正在海滩上玩儿,它就把我们抓来了。”另一个姑娘说,“我们事先仅有一点时间,赶忙撕掉了一半衣裳,好留给父亲作怀念。”
“它从来没有对我们有什么不好,但
是,我们知道,它早晚总要吃掉我们的。你赶快离开这里吧,它一看到你,就会弄死你的。” “我不畏惧。”水手说,“把我带到它面前去吧。” “它出去猎食还没有返来,”姑娘们说,“你赶快逃命吧,它的巨大的翅膀一转眼就会把它送返来的。” “我等着它。”水手说。 过了不一会儿,一阵狂风吹得树叶、树枝疯狂地乱舞,巨翼魔返来了。它在远方就看见了沙滩上的小船,因此,当它看到贝昂迪亚克的时候,没有显示出任何惊奇。它非常之大,而且是黑颜色的,它巨大的翅膀有着夜空蓝色的光彩。它没有脸,头部戴着一个猫头鹰(owl)面具。 “我非常荣幸地接待你这样伟大的帆海家。”它说,“可是,我明天没找到任何东西来做我的早餐,你来得正好。” “非常愿意。”水手礼貌地说,“但是,在你吃我之前,为使你增进食欲,我先教给你一种游戏。你以后还可以用它来消愁解闷儿。” 这种游戏非常有魅力,任何人学会了,都会不顾一切地玩个不停。贝昂迪亚克找来了一些小石子和一些植物种子,他用从船上拿来的一根铁棍在沙地上挖了几个坑。 他向巨翼魔交代了一下流戏的法则。按着这种法则,一方要用种子和另一方摆在几排平行的坑里的小石子相互换。 巨翼魔显示出极大的兴趣,因为,它从来没有玩过什么游戏。“好悦目着,”它对两个姑娘说,“等我把这个人吃了以后,咱们来玩。” “非常愿意。”水手依然这样说,“可是,你听着,我向你提一个条件。如果你能赢我三次,你就吃我;但如果我赢了你,我就用这根铁棍在你的太阳穴上轻轻地一敲。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你能够把游戏的法则更好地记在脑子里。” 巨翼魔愚蠢得很,它赞成了。它认为自己有着善于钻研的精神,深信自己决不会输给贝昂迪亚克。 他们又接着玩。巨翼魔输了第一回、第二回,又输了第三回。 “有几处小小的地方,你还没有弄懂。”水手说,“你弯下一点腰……哎呀,你可真大。我用这根棍子稍微碰一下你的脑袋,你以后就会晓畅了。” 巨翼魔弯下了腰,贝昂迪亚克举起了铁棍,对准它的脖子前面穿了出来。巨翼魔巨大的翅膀抖动了一阵,树枝、树叶就像大风吹过一样到处飞舞。不一会儿,怪物喘了最终一口气,不动了。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两个姑娘异常高兴地喊叫着,“你把我们救出来了,你能否把我们带回到我们父亲那里去呢?带我们走吧!”她们恳求着。 “你们应该在这儿等我一下,”水手说,“现在你们不必再畏惧了。你们应该回到你们父亲的大船上去,而不是到我的小船上来。请你们把剩下的两件半截衣裳交给我吧,好让你们的父亲晓畅我对他说的没有谎话。” 上船之前,贝昂迪亚克从巨翼魔身上拔了一根羽毛,随后,把巨翼魔扔进海里。他把两件半截的衣裳拴在大羽毛上,于是,一面鲜艳的玫瑰色和蓝色的船帆鼓满轻盈的风前进了。 三天头上,接近傍晚的时候,因为太累,他睡着了。第二天早晨,他感到船被撞了一下,便醒了。原来,他的小船撞到了一向未动的大船上。 国王从老远就看到了玫瑰色和蓝色的风帆,心里充满了希望。在贝昂迪亚克向他叙述了他的新奇经历过后,他更确信不疑了。 但是,在他的高兴劲头儿稍微平息一点过后,他又开始失望了。因为这时,风就是固执地不肯刮起来,没有风,大船依然走不了。 水手看了看远方,他看到的状况使他信念十足地对国王说: “我们明天出发!” 第二天早晨,徐徐的波涛刚刚涌起浪潮,轻轻地荡动着大船,缆索也开始撞击作响。大船鼓满风帆前进了,贝昂迪亚克掌着船舵。 当国王从远方看见他的两个闺女乖乖地坐等在海滩上,他是这样的激动,以至昏了已往。 用什么办法都没有使国王马上规复神志。因为时间紧迫,而且,水手保持不能再多呆下 去,所以大船赶紧回到伊南杜哈。 尽管两个闺女流了许多眼泪,费了很大心血,国王在甲板上依然双眼紧闭,然而,他还在呼吸,也另有一点希望。 大船一到岸,在人们的欢呼和怅惘声中,国王最终依然苏醒过来了,他的第一句话就问贝昂迪亚克在哪儿。 但是,贝昂迪亚克早已乘上自己的小船出发了。到这一天为止,六个月的时间正好到期。 白色风帆永久地消逝在远方,人们再都没有看见贝昂迪亚克。上一篇《巴士拉银匠哈桑(二)《一千零一夜故事全集》》故事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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