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省财政厅共有司机六人，辨别为厅长和四位副厅长开车，另有一位司机小严对应的是各处室。

    　平常司机们不出车时喜欢在单位的运动室玩牌，他们的义务是为领导们把好方向盘，对于其他方面的工作厅里并没对他们作具体的规定，所以他们没有流动的办公室。

　　几个司机年龄不算大，都会在三十五岁左右，除小严性格比较温顺外，其他几位都有一定的个性，特别是小龚，他因为给一把手李厅长开车，不觉多了一些霸气，运动室里的卫生他从不打扫，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可是给李厅长开车的，他常常要出差，会也比较多，所以我最辛苦。你们五人轮着搞卫生吧！每个星期除掉双休日不是恰好五天吗？”每每来到运动室，他都是将空茶杯往小严旁边一放，小严帮他续上水，慢慢的，这也就成习惯了。

　　如果不是碰到大型聚会会议领导们都要参加的话，平常凑齐四人玩牌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小严很少打牌，只是在三缺一时他才上，平常他都捧着一本书坐在旁边读。小龚牌不好时总是抢他人的牌重新洗过，然后再来一盘新的，而别人牌不好就不能学他样。玩牌本就是一种娱乐，这种状况一多，给三把手陈副厅长开车的小黄心里很不舒服，但碍于他是一把手的司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李厅长到年龄要退下来了，组织部找他谈话后的第二天，小龚就开始打扫起运动室卫生来，小严赶紧去抢他的扫把，他不让，两个人正在争执之中，小黄端着茶杯迈着方步出去了，他将茶杯递给小严，小严接过来后刚开始有些纳闷，接着猛拍一下头，忙将茶杯倒满水，递给小黄。

　　陆续出去的司机见这情形也不觉名顿开，在内部产生厅长谣言终于快变现实了，看小黄这架式傻子都知道，应该是陈副厅长要转正，其他几个人纷纷围住小黄，嚷着叫他请客，连小龚也停下手上的活跟着起哄。

　　除了小严象往常一样淡淡的，其他几人对小黄都是前拥后捧，着实让他风光了几天。这天小黄一进运动室，见大家都围着小严说着什么，他大声地咳了一声，依然没人理他，他将茶杯递给小严，小严一如既往地给他倒上水。

　　小黄见其他人不与他说话，气鼓鼓地坐了下来，用力敲着桌子，小龚不耐烦地说：“敲什么敲，你该干嘛依然干嘛去。”说完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小黄见风向不对，站起来拉住小严，问是怎么回事。

　　小严笑着说：“孙亮厅长明天来上班了，是从扶植厅调过来的，他说请我给他开车。”

　　扶植厅与财政厅因工作干系常常在一路开会什么的，再加上两单位也相隔不远，几个司机都熟悉孙亮厅长，他原是省扶植厅的第一副厅长，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孙厅长对财政厅的状况也略知一二，所以上班第一天就找小严谈话，并决定小龚依然持续给退居二线的李厅长开车，各处室那边另外调司机出去。

　　小黄一向以为陈副厅长会当一把手，外面也是这么传的，当一切晓畅过来后，他马上象一只打了霜的茄子。

　　小龚想去拿小严的茶杯给他倒水，小严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大家都是司机，都很辛苦，在人格方面都是平等的，以后，我们不能仗着给谁开车就摆架子，对了，待会我拿出一个运动室卫生值日表来，六个人轮班，如果来了新司机，那就七个人轮，另外，我们还年轻，不能总玩牌，也该充一下电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不能给我们的领导脸上抹黑。”

　　几句话说得小黄和小龚的脸红红的，其他三人使劲地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