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壮壮的妈妈在搜检孩子的作业时，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521”。妈妈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想问一问壮壮，但孩子睡下了，鼻翼间收回轻微的鼾声。孩子已经上五年级了，这一段时间学习成绩下降，是不是和这张纸条有干系？她把纸条拿出来，熄了壮壮房间的灯，打算和丈夫一路破解其中的秘密。



二

丈夫躺在床上看书。壮壮的妈妈走出去，轻轻地关闭房间门。她心神张皇地把纸条递给丈夫，耳语道：你看，这写得是什么？

丈夫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说：考我你？我要连这数字都不认得，还能娶你这当年的高材生？

她打断丈夫的玩笑话，一本正经地说：少贫。我问你，纸条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丈夫问：这破纸条，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她回答：在你儿子的作业本里。

丈夫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她连忙用手捂住丈夫的嘴，低声说：别把儿子吵醒了。

丈夫止住笑：我看你《潜伏》电视剧看多了，疑神疑鬼。说不定是孩子记得数学答案呢。

她沉思了一会说：也有可能。

丈夫见妻子认了，便小题大作说：像你这样胡乱猜则，我也受不了，就说那一件事，我和同事小霞本来干系正常，你偏说··

不等丈夫说完，她就发火了：我嫌疑错了吗？那女的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丈夫连忙用手去捂妻子的嘴，低声说：你不是说孩子睡了吗？别瞎考虑了，女人三十一枝花，你瞧你，多疑、失眠，头发又白了几根。睡吧，睡吧，我的宝贝。丈夫右胳膊去揽她的腰，用唇去寻她的唇。

她挣扎着，竟呜呜地低泣起来：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为了孩子。现在的孩子早熟，不体贴他的成长，行吗？那像你，一天到晚不着家，忙忙···

她这一哭，还真起效果。丈夫坐起来，与她一路研究起纸条上的数字。

两人苦思冥想，最终终于破解，“521”，原来是“我爱你”。

“5”和“1”，在网络术语上有我、你的意思。“2”，她把丈夫正看的《红楼梦》翻开，史湘云本来应叫宝玉“二哥哥”，分明称作“爱哥哥”，那“2”不是读“爱”吗?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分享破解的喜悦，便大惊失色，头皮阵阵发麻。孩子才刚刚过11岁生日，就谈情说爱了，这怎么了得？她越想越怕，决定明天去见老师，查一查这纸条是谁写给孩子的？



三

壮壮在市实验小学五年级二班读书。

***妈与他的女班主任李老师，原来在大学是同班同学，所以说话可以直来直去。

她将纸条拿给李老师看，让李老师想想，可能是谁的笔迹？

李老师仔细地端详了下，说：大概是壮壮的同桌蒋亚丽写的。

她问：蒋亚丽是不是一位女同学？

李老师回答：是呀。

她神秘地点摇头说：这就有问题了。

她把她和丈夫破解的意思说了一遍。

李老师先是一惊，接着笑了笑说，不可能。那蒋亚丽学习上进，依然他们一组的组长，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她说：现在的孩子，迫不得已防。看在老同学的面子，我求你一件事。

李老师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她说：把他俩调开座位。李老师面露难色：这个这个。

她说：求你了，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这个班不出问题。

李老师最终终于点了头。



四

不久，壮壮的同桌蒋亚丽被调走了。

壮壮的妈妈发现，孩子学习努力了，最近的期中考试成绩，平均提高了好几分，特别是语文竟然得了89分。

为此，壮壮的爸爸还嘉奖孩子100元。壮壮说：我不要。妈妈问：为什么？壮壮回答：给我一百，我不敢花，还不如给我两元实惠。

妈妈暗自高兴，亲亲儿子：依然我儿子聪明。

晚上，她炫耀地说：怎么样？这回我的“潜伏”工作如何？丈夫说：成效卓著。

她问：如何犒劳我呀？丈夫想想：给你买一件时装。

她说：俗不俗啊？她一跃而起，不等丈夫回答，就把他压服在床上。



五

然而，好事不长。

令壮壮妈妈大出意外的是，在星期五晚上，竟在儿子作业本里，又发现一张与上次一模一样的字条，在背面还写着一行字：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她张皇失措，将这件事通知丈夫。丈夫也摸不清头脑，只是说：再瞧瞧，再瞧瞧。

她说：我担忧他们会不会是约会？大概···

丈夫依然说：再瞧瞧，再瞧瞧。

妻子又发火了：都火上房了，还要再瞧什么？这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他们就是去约会。我们那会，不是也写过，什么在老地方等你吗？

丈夫挠着脑袋：怪了，这是这么回一事呢？

他们两口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明天静静地跟踪儿子的行动，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六

第二天，儿子出门时，把嘉奖他的一百元钱要去。

妈妈停住了，问他：怎么又想到来要那钱了？

他神秘地眨了眨眼说：这是军事秘密，再见。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下楼去。

壮壮的妈妈更刚强了自己的推测：不用问，一定是为约会买什么东西。她要把壮壮唤返来，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丈夫好歹劝住她。两人按昨天的打算，看一看结果再说。

丈夫开车，尾伴伴随着孩子的踪影。壮壮骑着自行车，在人行道上行驶。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会跟在他身后。

壮壮来到天香公园，把车子依靠在看车处，便往公园里的假山上跑。

他看到他们组的几个同学早到了。组长蒋亚丽对大家说：明天的运动是清洁公园，把在花草里看到的纸等清理出来。明天空上午完成义务，大家有没有信念？

有！几个同学异口同声的回答。壮壮的声音最大。

真巧，壮壮的爸爸妈妈正为找不到壮壮焦虑呢，这下，寻着声音，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两人惊讶得合不拢嘴，面面相觑。原来他们“不见不散”，是来这里做好事啊！他们虚惊一场，怕惊动孩子，静静地回去了。

在路上，丈夫对妻子说：咱们差一点错怪儿子了。妻子沉思道：那521是什么意思啊？儿子要一百元干啥呢？

丈夫也说不清。

妻子说：本来不想直接问，现在只好问问儿子了。



七

正午，等到儿子返来，他们以预备了一桌饭菜，特别是壮壮爱吃的炸薯条、水煮肉片。

壮壮看来是饿极了，说了一声“谢谢”，便狼(wolf)吞虎咽起来。

看到孩子的样子，壮壮妈妈心里一阵心疼。

等到孩子吃完饭，回到他的房间，妈妈问他：儿子，你作业本里有一张纸条，是···

儿子反问道：您是不是想问，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妈妈喃喃细语道：明天要钱买了什么东西？

壮壮爽快地回答：妈妈，那521，是我们小组的代号。

妈妈急问：什么，什么代号？儿子回答：五年级二班第一小组啊。妈妈惊愕：啊哦。那钱？

壮壮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声音低沉地说，明天是全世界艾滋病日，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们那么痛苦，就以小组的名义在全校募捐，希望能减轻一点···

妈妈再也听不下去了，眼泪如泉喷涌而出。她一把揽过儿子，在脸上亲了又亲。为自己错怪儿子的懊悔，也为儿子的长大成人。

儿子说：另有呢。妈妈一惊：另有什么？

儿子说：521，依然蒋亚丽教给我的一个学习密码。

妈妈：真的？壮壮说：要不我的语文成绩能提高这么快嘛。

妈妈：快说说。

儿子说：521，就是每日读五遍课文，写两遍生字词，每周再复习一遍。

妈妈：那要感谢蒋亚丽呀。明天我就去找李老师，再让她和你同位。

儿子哈哈大笑说：哦，原来调位，是您在幕后操纵啊。

爸爸出去说：儿子比妈妈聪明。一代更比一代强，前浪撞到沙滩上了。

妈妈抢白爸爸：你什么时候也不会比我强。

三人抱作一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