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妻,唐宗室女。634年,松赞干布遣使入唐求联姻。640年吐蕃遣大相禄东赞至长安献黄金为聘礼,唐以文成公主许婚。次年,唐遣宗室江夏王李道宗持节送公主入蕃,松赞干布为公主筑城邑、立屋宇,以为居处。文成公主信仰佛教,建大小昭寺。松赞干布因娶公主,羡慕华风,派吐蕃贵族子弟至长安学习诗书,又向唐请求给予蚕种及制造酒、纸墨的工匠。文成公主在喇嘛教中被认作绿度母的化身,受到极大崇敬。
“和亲”成为两国间王室通婚的专有名词,其实是从唐代开始的。有唐一代,共派出十九位公主和准公主嫁到异国当王妃。不过,这里面只有三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其余的,都是亲王或王族的女孩儿儿,称为“宗室女”,公主的闺女(daughter)称为“宗室出女”,临到异邦要来讨人了,才手忙脚乱地把这些郡主、县主封为公主,让她们体体面面地出嫁,为国献身。
且看,高祖李渊有闺女十九人,太宗李世民有闺女二十一人,除了早夭者,一切下嫁有名有姓的本朝臣子,没一个出国的。显而易见按唐时的看法,嫁给外国的国王,还不如在国内招一个驸马。那时哪有那么多守节的破端正,嫁一个觉着不好,和老爸说一声,马上可以改嫁。因此唐朝中期以前,天子的亲生闺女都不肯嫁到外洋去和亲——要去,就让那些堂姐堂妹们去吧。
松赞干布,吐蕃的第一任国王,雄才大略,先已娶泥婆罗(尼泊尔)王女尺尊公主,又遣使向唐朝求婚,太宗开始不想答应。松赞干布头脑一热,就要跟唐朝干架,还威胁说:“不嫁公主,我就打将出去。”唐朝先击败吐蕃,压了他的气势,然后许婚。
嫁出去的文成公主究竟是谁的闺女?文献只记录是“唐宗室女”,估计她爹的身份也与天子干系较远。文成公主出嫁时规格很高,由江夏郡王李道宗主婚,持节送公主至吐蕃,松赞干布率其部兵次柏海,亲迎于河源。见了李道宗,“执子婿之礼甚恭”。显而易见,他还以为真的娶了唐太宗的亲生闺女呢。以前可从来没有人娶过上国的天子闺女呀——松赞得意地为公主修建了一座城,专门用来晒命。
“饶你奸似鬼,喝了我的洗脚水。”天子老儿心里头一定很爽吧。
当然,这位文成公主不辱使命,文才武略,是中国现代最卓异的女外交家。据说,她和松赞干布的确一见钟情,感情非常好。唐朝这支送亲的队伍,除了携带着丰盛的妆奁外,还带有大量的书籍、乐器、绢帛和粮食种子;除了文成公主陪嫁的侍婢外,另有一批文士、乐师和农技人员。之后,文成公主还把一大批吐蕃人派去唐朝,参加各种干部培训班和科学文化学习班。她自己也没闲着,给吐蕃人贯输先进的汉文化,革除陈规陋习,既参政,又不干涉政治,整个吐蕃上上下下都把她视若神明。
唐太宗趾高气扬的送亲,未免“太炫耀”。不过,换回边陲数十年的平静,并给吐蕃开辟鸿蒙,接受教化,也未尝不是目光远大。总比下西洋的郑亲睦吧:一船一船的金银珠宝沿海给人家送已往,换回几只长颈鹿(giraffe)、几头大象(elephant),还洋洋自得,以为捡到宝。
文成公主是最终一个滥竽充数的公主。头一年,唐太宗刚刚把弘化公主嫁给吐谷浑末代国王诺曷钵,礼仪也十分隆重,想借此蒙混过关,不料送亲的淮阳王李道明一不留神,竟泄露了“弘化公主并非天子的亲生女”的国家机密,李道明也被革除王位降职。之后,和亲公主“非帝女”的真实身份不再隐瞒,金城公主入藏,就明言她是雍王李守礼的闺女。不过,她的规格更高,由天子亲自送亲到始平县,还割了水草丰美的河西九曲给公主,成为唐代最为隆重,也是最为折本的一次和亲。
到了唐肃宗过后,唐的国力已弱,天子迫不得已派自己的亲生闺女去和亲了。打虎尤靠亲兄亲,和亲还须亲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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