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驼鹿神
远古的时候,胡得山的附近居住着一位名叫斐吉尔的青年武士。他的护身精灵是一只强壮的驼鹿。小伙子跟驼鹿神学了许多本领,很快就成为部族中最熟练的猎手。他对各种走兽飞禽的习俗了如指掌,大凡到他挑选的地方去狩猎,总是满载而归。
每次打猎的时候,他的护身驼鹿神总是提醒小伙子:
“知足者常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捕获超过自己需要的野味。只有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才能动猎杀之心。你要永远记住。”
狡猾的大乌鸦,是部族里的一个老头,他想出一个坏主意,唆使这位年轻的猎手违背驼鹿神的活语。狡猾的大乌鸦放出风声,说他成了巫师,大神托梦给他,告诉他今年的冬天会很长,很冷,而且会下几尺深的大雪。
“要尽可能多打野兽,”狡猾的大乌鸦对猎手们说,“我们要储存起一个冬天的干粮。”
猎人们听信了他的话,四处追逐野兽,尽可能多猎野兽,准备过冬。刚开始的时候,斐吉尔并没和其他猎手一起出狩,总是信守驼鹿神的叮咛,吃多少,猎多少。可是狡猾的大乌鸦总是死乞白赖地缠着他:
“大神托梦给我,说今年冬天的日子很不好过,大神让我们现在就得准备过冬的食物。”
斐吉尔有些信以为真。有一次他实在憋不住了,出门去打猎。刚开始他打了一只小鹿和几头熊。接着又遇到五只一群的驼鹿。除了一只受伤逃跑以外,其余四只都被他打死了。他哪里知道,那只受伤的驼鹿正是他的护身神只?
斐吉尔追逐那只受伤的驼鹿来到了密林深处。蹄印把他引到一处美丽的小湖边,那只受伤的驼鹿正躺卧在湖边的水中。斐吉尔正要涉水把受伤的驼鹿拖上岸来,谁知刚触摸到驼鹿的身体,就连同他的猎物沉到了湖底。
斐吉尔仿佛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湖底,各种动物的精灵围在他的身边。他听到一个声音说:
“把他拉过来。”
人形的精灵们把他拉向那只受伤的驼鹿那里。
“把他拉过来。”同一个声音又说道。
精灵们把他拉到距受伤的驼鹿更近的地方,紧挨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驼鹿神问道,“你看周围都是被你猎杀物的精灵。如今,我不能再做你的护身精灵了。你不听我的话,打杀了我的朋友。”
这时,那个声音又说道:“把他从这里赶出去。”
精灵们把他逐出水面,扔到湖岸上。
斐吉尔绝望极了,艰难地回到自己的家,刚进门就摔倒在地。
“我要死了。“他喃喃他说道:“我去过死灵魂居住的地方!”随后,他翻了个身,仆伏在地上,死了。从那以后,印第安人就把那美丽的小湖叫做死灵魂湖。在那平静的湖面下,安葬着成千上万的死灵魂,洁净透彻的湖水映着胡得山的面容,它高高地耸立春,仿佛一座死灵魂的纪念碑。
第2篇、日月神
在混沌初开的时候,天地一片昏暗,没有一丝光亮。
于是众神聚集在特奥蒂华冈,商量选派哪一位神只去把宇宙照亮。这时,有位叫乔吉卡特利的神只,自告奋勇地对众神说:
“我去把宇宙照亮吧!”
众神又提出,还有谁愿意去照亮宇宙。诸神面面相觑,无人敢应承,谁都没有这个胆量和能耐,于是都拒绝了。
有位纳纳华冈的神只整天病怄怄的,诸神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此刻,他正一言不发地倾听着诸神的议论。突然有一位神只向众神提议说:
“纳纳华冈,你愿意接受这项使命吗?”
他欣然表示服从,说:
“很乐意接受众神的差遣,就这样一言为定吧!”
两位被挑选出来的神只立刻参加了忏悔祈祷仪式,这个仪式连续举行了四天之久。他们在如今称之为众神之山的特奥蒂华冈山上点起一堆篝火,大神乔吉卡特利献上珍贵的贡品:他献上的不是鲜花,而是一束凯瑟利鸟的美丽羽毛;他献的不是稻草扎的小球,而是金子制成的大球;滴血祭时,他用的不是龙舌兰的刺,而是尖端嵌着宝石的红贝壳磨成的针刺,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他供奉的香树脂也是最上等的。

病神纳纳华冈供奉的不是树枝而是九根芦苇;九个稻草制的小球,以及溅满他鲜血的龙舌兰刺。他没有香树指,他的供品只是身上的伤痂和脓水。
于是,诸神启动神力大魔法为两位神只建造了一座金字塔。他们在金字塔上举行了四天四夜的祈祷仪式,在这里的四周摆满了树枝、鲜花和供品。
次日晚间,子夜过去不久,仪式正式开始。乔吉卡特利身上披着羽毛制成的豪华大擎,穿着软布缝制的上衣,纳纳华冈头戴纸冠,大腿上缠着带子,连他的斗篷也是纸制的。
众神围在篝火的四周,分成两列。两位被挑选出来的神只过来,站在诸神行列的中央,面向篝火。诸神对着乔吉卡特利高声喊道:
“乔吉卡特利,投入火中!”
乔吉卡特利很想投入火中,但火堆如此之大,火势如此之旺,他吓得不禁后退了一步。他鼓足勇气,打算投入火中,但一旦面临大火,他又开始踌躇不前。如此重复了四次依然没有成功。
于是,诸神转向纳纳华冈,大声喊道:
“纳纳华冈,现在该你了!”
不等诸神说完,他便把双目一闭,一跃而起,投身在火中,顿时响起了噼咧啪啦的声音。乔吉卡特利见另一位已经投身入火,正在燃烧中,于是他也使劲一跳,飞身入火。
当时,有一只刚好从上面飞过的鹰也被熏得掉在了火堆里,它的羽毛到现在都是黑黑的。从旁掠过的美洲豹被火星溅得满身都是,所以他的皮毛还留着黑亮黑亮的斑点。
诸神坐下等待,他们相信纳纳华冈很快就会腾上天空。他们等了许久,忽然天空现出万道红光,终于看到了朝霞。诸神跪倒在地迎接纳纳华冈的驾临,但他们不并知道太阳会从哪个方向升起,他们分成四组面向四方的天际跪拜,因为朝霞是从四面八方把他的光芒洒满人间的。只有几位神一直凝望着东方,他们深信,太阳会从东方升起。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是鲜红的,摇摇晃晃的,谁也不敢正眼看他,他那强烈的光芒直射人间,使人眼花目眩。很快,月亮也升起来了、跟在太阳的身后,就像他们当初投火的顺序。
当时的太阳和月亮一样明亮,怎么办?他们应该各自放射不同的光芒才行。于是一位头脑灵巧的神便把一只兔子扔在了乔吉卡特利的脸上。月亮变暗了,失去了他的一部分光芒,成了现在的模样。
太阳升到众神的头顶上空时,突然停着不走了。诸神急了,“这样下去,咱们不是会被烤焦了吗?岂还有命在?”诸神中有一位名叫肖洛特利的双生子神怕得要死,他大哭着向太阳神纳华冈祈求活命,直哭到双眼流不出眼泪。只有面朝东方的诸神献身变成强大的风神吹过,把怯懦的众神的生命带走了。当夺取诸神生命的风神走到肖洛特利身边时,肖洛特利拔腿就跑,躲进玉米地里变成双杆玉米的内芽,如今的人们把这种玉米称为肖洛特利;风神在玉米芽里找到他,他又跑到龙舌兰那里,变成一棵双茎龙舌兰,人们叫它麦肖洛特利;风神又在龙舌兰那里找到他,他投入水里,变成鱼儿,人们把他叫做阿肖洛特利。风神掀起巨浪把他卷了上来,把他逮住,杀了。
自私自利的诸神被杀死了,太阳依然原地不到。风神便使劲地吹,吹动天体移动,并且按自己的轨道奔跑起来。不过月亮还在那里等太阳走完了自己的路,他才往前走。他们就这样在不同时间里露面,光照人间。
第3篇、印加王的来历
人们也许都知道,在人类诞生之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仍然像野兽一样生活,既没有形成固定的村镇,也没有自己的宗教。甚至连耕种驯养放牧,穿衣蔽体都不知道。他们两两地群居在山洞、岩缝和地洞里,像野兽一样吞食野果小动物,以及为了争夺食物而如同食肉动物那样弱肉强食,相互吃来吃去。有的用树叶或兽皮蔽体,有的索性一丝不挂,也不知道选择固定的妻子,而是群居乱交,女人没有固定的丈夫,男人也没有固定的妻子……
太阳每天在天上巡行,看到人们这样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怜悯着他们,只是时机一直没有成熟。直到等他看到瓜亚纳依人繁衍到一定的数量,足以成为自己儿子曼科·卡帕克的羽冀时,才决定把他和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从天上委派到大地上来,让他们来训导人类认识他们的父亲——太阳,并把他敬奉为上天的主神;教给他们文明的生活方式,让人们有房子住,聚居成村落,教他们耕地播种,饲养牲畜和享受大地给予的果实,成为有理性的人,不再像野兽那样生活。太阳神在发出这一指令之后,就把他的两个孩子送到了距离库斯科三百多公里的的的喀喀湖上,因为那里是他的第一束光芒照射过的地方,而且那里有需要他们的人群聚集在那里崇拜他们。
太阳把他的一双儿女送到那个小岛的山洞里之后,又交给他们一根两米长,两指粗的金棒说:
“到拥戴你们的人群中去吧,孩子们,瓜亚纳依是帕查卡马克神和我为你们选派在大地上的你们的王族羽翼,他们已经在人群之中传播了我的最基本的教义。到他们中间去,他们会崇拜你们——太阳的儿女!无论带着他们走到哪里,要先用这金棒试试脚下的土地,假著能一下子把金棒插下去,那么,就在那里停下来,那里就是帕查卡马克为你们选定的地方,你们在那里建立你们的城镇和王朝,直到一纪之后你们子孙后代完成他们的使命!”
最后,临分手的时候,太阳又对他们说:
“去吧,孩子们,你们的臣民和王族都在那里盼望着你们呢!从今以后,你们对待所有臣服的人们要公正,讲道理,用仁爱和最浅显的道理让他们心悦诚服,而不是凭借武力去压制他们,一旦有人靠武力去争夺王位,那么你们的统治将要结束。记住,对待所有的人,无论贫富贵贱,都要仁慈、宽厚、温和,如同慈父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地温柔和慈祥。我委派你们是去做他们的家长,而非驱役他们,你们要像我这样,对所有的人一样地好。我给他们光明,使他们能看得见,能做事情;为他们提供食物和温暖,为他们驱除饥寒;或者滋养着他们的牲畜和庄稼,叫树木结果,使牛羊成群;或准时给他们阳光雨露。我和你们的月亮母亲要绕世界一周,还有无所不在的伟大的帕查卡马克神,看看大地上还缺少什么,以便及时接济和补救。在这块土地上所有部族所信奉的五花八门的偶像和神都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我——太阳和帕查卡马克才是他们唯一的宗教,要劝服他们,给他们更多恩惠,革除他们的残忍无人性,懒散、淫乱,让他们学会柔顺和气、勤劳、敬天畏神的道理和礼节,我希望,你们仿效我们的榜样。你们是我的孩子,今天派你们到人群中间去仅仅是为了让你们去教化他们,为他们造福,使他们不再像禽兽一样地生活。当然,我会帮助你们的。我任命你们和你们的后代为天下的宗主,使我们众神的恩惠遍降人们。用你们善良的心灵和勤奋的双手去训导人们和统治天下吧!”太阳在对他们的儿女宣布了他的意志以后就离开了。

太阳之子,印加国王曼科·卡帕克以及太阳之女、王后奥克略领着他们的印加王公和第一批臣民,在第一次祭祀太阳神的三个月之后,踏上了寻找福地、创立基业的漫长旅程。
神话故事
他们离开圣湖,朝着北方走去。每到一个地方就停下来用金棒试试脚下的土地,但总是插不进去。就这样,他们来到距今天库斯科城遗址三十公里处的山洞里。一天,印加王曼科·卡帕克从山洞里出来,恰逢太阳升起,所以他给这山洞取名为巴卡列克唐波(意思是“迎日之窗”)。这位君王下令在那里建立了第一个村寨。至今,这里的人们还炫耀这个名字,因为那是第一代印加王亲自命名的。
从那里出发,他和王后又领着人群一起来到库斯科山谷。进入山谷之后,他们停留的第一处地方就在后来库斯科城中心的瓜纳卡乌利山的山脚下。印加王把金棒朝地上插去,很容易就把它插进了地里。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印加王对他的姐姐妻子太阳之女说:“根据帕查卡马克神和我们的父亲——太阳的指令,我们就在这山谷里留下来,创建我们的王城吧!现在我们分头去召集附近的人们,开导他们,为他们造福,给他们以教化。”
第一代印加王公和王后分别领着印加王公和第一批臣民从瓜纳卡乌利山出发,分头去召唤当地人。后来印力以就在印加王的脚第一次踩踏的地方出发开始了他们的丰功伟绩的源头,并在这里建造了第一座太阳庙,敬奉印加人的父亲——太阳,缅怀他及他的子孙们给这块土地的恩宠和惠泽。
国王住北走,王后则向南而去。那一片荆棘丛生的山谷和洞穴中住着许多的男女老少。一路他们对每个遇到的人都耐心宣讲太阳神委派他们的使命和谕示,允诺他们所碰到的每个人,带他们走出草丛,住进村落里的房屋,让他们摆脱禽兽般的生活,给他们吃人类的食物,穿人类的衣服,说人类该说的话云云。
当地人看到国王、王后以及与他们随行的印加王公的穿著,确与他们有很大不同:有着传说中预言的硕大的耳朵,而且语言和表情都能显示出太阳之子的非凡气魄,让他们组成村落,给他们从未吃过的好东西。
当地的野人对他们看到的一切感到神奇,而且对他们所许下的诺言感到欣喜,因而对他们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尊崇和礼拜太阳的两个子女,把他们奉为国王和王后。野人们相互传诵着看到的和听到的神奇事物,男女老少都心甘情愿地聚集在他们的周围,追随着他们的行踪。
印加王和王后以及他们的臣民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追随着他们而来,便吩咐一部分人为大家提供田野里的食物,免得他们因为饥饿重新散落山林;吩咐另一部分人按照印加王亲手绘制的图案建造房屋,结束风餐露宿的生活。这样一来,库斯科城就逐渐形成了规模。
该城按印加王的规址分为两个区域:一块由印加王召集来的人居住,称为上库斯科;另一块由王后及召集来的人居住,称为下库斯科。如此划分城市,并非要让这一半人对那一半人在身份地位上有优越感,只是为了让人们记住,一些人是国王召集来的,另一些人是由王后召集来的,他们应该如同父同母所生的子女,像兄弟姐妹一样平等。印加王只规定他们之间有一点区别:住在上库斯科的像长子长女、哥哥姐姐一样受到尊敬,而住在下库斯科的是次子次女受到爱护。他们在所有高贵的地位和职业方面如同左右手一样。后来就以此为例,把印加帝国所有的省市、村落和家庭都分为类似的两块。
然后,一面往城里安置居民,一面由印加王及王族的男性教给印第安男人应该干的活儿,如开荒种地,种植可食用的谷物和果蔬,制作和使用农具;教他们如何开渠引水浇灌土地,教他们穿鞋走路,建房屋……与此同时,由玉后及王族妇女教印第安女子,如何用棉花和羊毛纺织,做衣服,以及处理家务。总而言之,印加王和王后亲手把有关人类生活的一切事情,统统教给他们的第一代臣民。
同时,他还教导他们,按照太阳神根据理性和自然法则所教给他们的那样,彼此之间应该讲究礼貌,互为伙伴和友爱相待;劝导他们,为了永远和睦和谐,他们不要萌生恩怨和忌妒情绪,需要做到“求人予己,必施于人;己所不欲,勿施予人”。因为印加王在这方面奉行同样的行为准则,使这种劝导取得了很大效果。
他特别要求臣民们彼此尊重对方的妻子和女儿,因为这些人在女人的事情上的恶习比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都更加百无禁忌。他规定,犯通奸、杀人和偷窃罪以及游手好闲的人都要处以死刑;规定每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而且必须在自己亲属以内择偶婚配,以免血统混杂;规定二十岁以上方可结婚,以便能承担家庭责任。他为每个村落和征服的部落挑选一名酋长。他唯贤是举,凡在征服其他部族时出力最多,最亲切、温厚和慈善,最热心为众人造福的人封为其他人的领主,以便使他能如同父亲对子女一样对属下施行教化,属下对领主也要如子女对待父亲一样服从领主。
他规定在分给每个人土地之前,各村收获的谷物和果实集中保管,按需分配给众人。指定建造太阳的神庙,要求他们按固定节日在那里祭祀太阳神,感谢他以自己的光和热为大家创造的福祉。他要求他们做感恩图报的人,遵守和执行太阳神的谕示,不得抗拒。百姓们都很乐意崇拜太阳及其子女,因为只要听从他们的指示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为让人们珍惜一切所得到的和学到的技巧,印加王还给第一批自愿追随他的人以荣誉和特权,赐给他们自己的姓氏印加,让他们穿耳朵,虽然只及自己和王族成员的一半大,还和他们过同样的生活,免除他们的进贡和纳税。所以,很快,印加国土就得到扩展,建立了村落一百多个,少则千人,大则千人以上。建立了一支忠于太阳神,忠于王室的强有力的军队,更好地保障了百姓的生产和生活秩序。
最后,印加王眼看自己年事已高,便命令他最显贵的第一批自愿追随他的百姓到库斯科城去。他在一次庄严的谈话中对他们说,他将被太阳父亲召唤到天上去了。他称呼这些赐姓“印加”的人为自己的儿子,并让他们的子子孙孙永远姓“印加”,希望他们勤王效王,以报答太阳神和他的恩情。这些激动的人以拥有国王一样的姓氏而感恩戴德,并一致表示他们的后代会以国王的儿子的身份为现在在位的国王及继位的国王效犬马之劳,征服和劝服其他印第安人,以壮大印加帝国。
在临终前,他最后一次把诸子召集到自己跟前,既有印加王与自己的亲姐姐奥克略生的子女,也有与众多嫔妃生的子女。他对他们作了最后一次训谕,向他们细述了太阳神的圣谕,并要他们率先遵守,给百姓树立榜样,让他们的博爱之心给百姓造福,而自己要和他们吃一样的饮食,以自己的美德证明自己无愧于太阳神的儿女。然后,把王位传给他与自己的姐姐所生的长子辛奇·罗卡;并要求他及他的子孙仿效他们的祖父母和父母,与自己的姐妹结婚,立下规矩,王族内子女必须实行族内婚,以保持神的血统的纯洁性。
印加王曼科·卡帕克去逝后,他的臣民们痛哭流涕,极为悲伤,殡葬及祭祀仪式持续数月之久。他们把他的遗体填上防腐剂,保存在太阳神庙中,随时瞻仰,把他当作太阳的儿子和神来崇拜。
第4篇、创世者
(一)
在很古老的过去,有两姐妹靠挖蔗根维持全家人的生活。她们时常在远离家乡的林子里过夜。有一天夜里,她俩面对着天空躺下,心里想着天上的星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在天上靠什么生活?
小妹妹突然问她姐姐:“你想嫁给哪颗星星?是大亮星还是小红星?”
“小鬼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姐姐羞红了脸较啐道。
妹妹不依不饶地挠着姐姐的痒,俏皮地说:“我想嫁给那颗大亮星,你就嫁那颗小红星吧。”
又嬉闹了一会儿,姐妹俩便睡着了。
第二夭的清早,她们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天上的宫阙里。
姐姐嫁给了一位英俊的小伙子,而妹妹则嫁给了白发老翁。
姐妹俩依然像在人间一样,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挖蔗根上。
她们的丈夫对她们说:“根太长的蕨根不要挖,它的味道不如短小的好。”
姐妹俩一直很听丈夫的话。不过,有一次,她们打算挖一根长蕨菜试试到底是什么滋味。因为在人间,长蕨根总是比较好。于是,她俩挖呀挖,直到手中的棍子捅破了天空,露出一个大洞来。穿过洞穴,她们看到了地面,心里开始抑制不住地想回家。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俩一边挖藏根,一边用雪松的皮搓长绳,直到足够从天上垂到地下。她们把一头固定在天上,一头扔到地下,然后开始往下爬。她们的家人见她俩回来,高兴极了,而四面八方的邻居也都争着来拽拽这根从天空垂下的绳子,拽的人实在太多,绳就断了。
回到人间之后,大姐很快就生了一个儿子,在外出挖蕨根和卡玛斯蒜的时候,她们就把孩子寄放在一位瞎老奶奶赡蜍那里。老奶奶成天都在边干活边唱着古怪动听的歌谣。许多女人到她这里来,听她唱歌,同时也顺道看看小红星神奇的孩子。
后来有一天,邻居大妈发现孩子不见了,摇篮里只有一朽木,老奶奶还在那里咿呀地哼着歌。
全家人和左邻右舍出动所有人折腾了好几个月,也没找到那孩子。俩姐妹便用摇篮里的木头雕了一个孩子,当成被偷去的孩子的弟弟。
许多年过去了。蓝松鸡在一次偶然的飞行中,发现了世界尽头的一片新土地。但要到那个地方去,必须越过一条陡峭的峡谷。蓝松鸡开始有些拿不定主意,后来,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鼓足勇气,双脚用力在悬崖之间冲了过去,不过悬崖把松鸡的脑袋碰了一下,变得扁扁平平的。
在世界尽头的那片土地上,蓝松鸡看到一问孤伶伶的屋子,里面有一个男人正在石头上磨着箭头。不知何故,蓝松鸡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位过去被人偷走的星星之子。
“我正在找你呢,”松鸡对他说,“你妈妈都为你哭瞎了双眼。”
“我正准备回去呢!”他说:“我打算把我制造的这些东西全部带去。你回去告诉那里的人们,我马上就要到。我要教他们使用各种器具,还要除恶扬善,把人间创造得更美好。你们就叫我创世者好了。”
蓝松鸡回去,把创世者的消息传遍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创世者随后带来弓箭、战槌、篮子、软皮制成的衣服、鞋子和日常生活用品,然后示范给大家如何制作和使用这些东西。
他还带来许多树种、浆果、块根和玉米。他种植各种植物,把大地变得美丽而富饶。他让森林百兽成群,飞鸟结队,水中鱼鲜满塘。他还制作独木舟和渔网,并教会他们如何使用。
在这之前,石头是有生命的,蜜蜂、苍蝇和其他昆虫全都大得惊人。
有一天,创世者来到作恶多端的火魔家里。火魔是那恶火患的罪魁祸首,他总是唱着一首歌:“我是夭火之子,我是烈焰之父!”
这时候,他又开始颈高唱了。随着他的歌声,大火吞噬了他的房子,奔腾的烈焰眼看就要烧到创世者了。他使劲逃脱,但烈焰穷追不舍。没办法,他求石头帮忙。
“不行,”石头说:“我无法救你,我们掉到火里自个儿都会熔化。”
创世者求大树救他。
“不行”,大树说,“掉到火里我们就会被烧死了。”
于是,他跑到河边,求河水救他。
“不行,”河水说,“一遇到火,水都会被蒸发了。”
最后,他看见一条许多人踩过的小路。
“躺在我身上,”小路对他说,“躺在我身上,大火会从你头上走过去的。”
创世者躺了下来,大火果然从他头上过去了。
于是,创世者回到火魔那里,把火魔责骂了一通,火魔把创世者狠狠的嘲弄了一番,但面对满世界的劫灰,火魔再也无肆虐,被创世者碎尸万段,化成各种冰冷的爬虫。创世者命它们永远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接着,创世者剥夺了石头和河水的生命,把它们变成冰冷无情的东西,任人碎裂、饮用,而赋予小路无限延伸的特权,成为未来人类的伙伴,诅咒树林永远被火焚烧。
创世者见他的子民已经七零八落,又担心用混杂着火魔余烬的粘土制成的人会恶性难除,于是,使用玉米粉捏成了一种新的人种,就是印第安人。为了确保新人类不致遭受大的魔性,就让昆虫变小,不那么危险。只有鹤给人类带来不少麻烦,它们在人类涉水过河的时候,常常伸出长长的腿把人绊倒。于是,创世者把鹤变成飞禽,让它在水上空盘旋,捕鱼度日。
就这样,创世者在各处安民除魔,教会人们各种农耕和捕猎的本领,教他们计算时间的办法,和演奏各种乐器,教他们用草药治病,还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得到众神的保佑。
一次,他在河边走着,觉得肚子有些饿。就把河里的鲑鱼叫来,放在鱼叉上,准备在火上烤着吃。烤鱼的时候,他睡着了。这时,有个流浪汉过来把鱼偷吃了,在溜走之前,还把鱼油涂在创世者的嘴上。创世者醒来,发现被人耍弄了。便跟踪追寻,看见那家伙在树丛里东张西望。于是创世者把他变成了郊狼柯帝。
他来童年时看护他的老奶奶蟾蜍的小屋,看见一座峭壁,这是他的母亲和小姨在星星王国里用雪松皮编的绳子堆成的。这时候,他抬头望望天空,觉得天太暗了,应该明亮一些。便自己跑到天上变成了太阳,整天在天空运行,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不过白天实在太热了,黎民百姓受不了。创世者把他那木头雕成的弟弟变成了月亮。
“我是夜间的太阳,”创世者说,“我要找一个姑娘做老婆。不过,她得有本领把我准备好的一个大口袋搬来搬去!”
只有青蛙的女儿有这个本事,她和创世者一起到天上,现在月圆的时候,还看得见月亮里的创世者,青蛙和她背着的大口袋呢。
(二)
洪荒时代,创世者经常会在人间出现,住在北方普吉峡河岸的隆米族印第安人,听说他们的创造者要到他们这儿来。他驾着自行的独木舟在各个岛屿上巡行,教人撒网捕鱼,行医治病,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隆米人就开始准备一个盛大的宴会欢迎他。男人们用套索和网逮野鸭,捕鲑鱼,捉螃蟹;女人们挖蕨根,采浆果,捡贝壳,忙得不亦乐乎。
当时。人们还不会取火。有些食物只能生吃,有些只能放在太阳下烧熟。他们把鲑鱼放在松木锅里,添满水,放在太阳可以直射的地方。大伙儿忙着准备接待创世者的时候,姑娘们就围着木锅,一边跳舞,一边念咒语:“快点开吧,快点开吧!”
在创世者来的那天早晨,他们特别在自己的脸上认真地涂上各种颜色。男人们披上节日的鹿皮长衫。女人们穿上雪松皮织的裙子,插上满头的鲜花。在河岸上铺好苇席,以便创世者踏着它上岸。
大伙儿又把松锅直对着太阳。姑娘围着它不断念着:“胡安克,胡埃斯,古埃尔,快点开吧……”
突然,创世者出现在岸边。他看见了为他铺设的席子,听见了念咒语的声音,也看到了跳舞的姑娘们。于是,他来到姑娘们跳舞的坝子上:
“你们在干什么?孩子们。”他问道。
隆米人的首领说:“我们的姑娘在为你准备可口的食物,我们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尝尝。”
创世者感动了。
“我很乐意和你们一起唱歌,为答谢你们的情谊,我要教你们取火。这样,你们就可以不必跳舞,祈祷就可以把食物烤熟了。”
大伙围拢过来,只见创世者拿了一根带小坑的枯木放在地上,坑里放上一些搓碎的松针,然后,又找来一根削尖的硬木棍,把尖头对准小坑,用手掌夹紧,然后飞快地搓动手中的棍子,一缕轻烟升起的时候,松针被点燃了。
后来,创世者从部族里找来一位最强壮的青年,教给他掌握弓箭的技术,叮嘱他打火带给人类。直到今天,在那里的海峡两岸,仍然可以看到创世者曾经留下的足迹。
(三)
身强力壮的魏乔里以替人伐木垦荒为业。
有一次,他发现前一天刚砍倒的树次日清晨又长得好好的,魏乔里心里很不舒服,毕竟有谁会喜欢白费力气呢?
第五天,他决定再把这些树砍倒,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从他砍过的树桩里走出来一位手持拐杖的老太婆。她就是大地女神和伟大的先知娜克阿维,她主宰着大地上一切动植物的生死凋荣。不过魏乔里哪里会认识她。只见娜克阿维举起拐杖,向四面八方一指,小伙子刚刚砍倒的树木又重新活了过来。魏乔里恍然大悟,砍倒的树为什么会复活了。
他生气地大声嚷嚷着:
“耽误我干活的是你吗?”
“是的,”娜克阿维女神说,“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如果你不听,干了也是白干。”
娜克阿维接着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过不了五天,会有一场大洪水,”她说,“到时候狂风暴雨会呛得你像吃了辣椒一样咳嗽不已。洪水会把邪恶的人和兽都淹死,世界上的一切会从头开始。你得赶紧去做一个带着严密盖子的大木箱。带上五粒玉米种;五粒豆种;五根支架火种的树枝和一条黑狗。”
魏乔里按照女神的吩咐赶紧去作准备。第五天,木箱做好了,小伙子带着女神指定的一切物什爬进箱子里,在女神的帮助下把盖子盖严,还按她所说的,用树脂把所有缝隙都涂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小孔透气。
狂风暴雨降临了,娜克阿维坐在箱子上面,一只莫可鹦鹉站在女神的肩膀上。箱子往南方整整漂流了一年,然后转向北方,第三年转向西方,第四年到了东方,第五年逆流而上。大地上洪水滔天。又过了一年,水才开始退去。这时,箱子在离圣卡特林娜不远的一座山顶上停住了。直到如今这箱子还在那儿。
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把盖子打开一看,大地依然是一片汪洋。只有莫可鹦鹉和他的同伴飞在用他们的喙挖出一块谷地,水一退,盆地成了湖泊。干地上,长出了树林和花草。
女神娜克阿维走了。魏乔里决定重操旧业——伐树垦荒。小伙子住在山洞里,那条黑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白天魏乔里外出干活,它留在家里。晚上回家时,饭和玉米饼都已经做好了。小伙子很想知道替他做饭的究竟是谁。
五天过去了。在第六天的时候,魏乔里躲在山洞外面的小树丛里,想看个究竟。这时,他看狗把皮脱下来,挂好,变成一个漂亮女人。这个女人蹲在一个石碾子边磨着谷子。魏乔里悄悄走过去,一把抓起狗皮,把它投到了火里。
“你把我的皮烧了。”女人惊叫一声,接着像狗一样凄楚地哀叫起来。
魏乔里给女人喝了一点稀粥,这是她用磨碎的豆和玉米做好的。过了一会儿,她就逐渐安静下来,舒服地睡了。从此她成了魏乔里的女人。他们繁育成一个大家族。他们的子子孙孙相互婚配,只是那时,他们仍然在山洞里。
第5篇、印第安人的诞生
印第安人的祖先流传着一个关于人类奇异诞生的神话。

很多很多年前,这一天阳光灿烂,天上连一丝云彩也没有。忽然晴空万里的天空炸起了可怕的响雷,雷声吓得地面上的各种动物东躲西藏,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祸事。
“咔嚓!”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一道耀眼的闪电直刺天空,霎时间天空被闪电撕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闪电把天空打伤了。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裹住闪电的光柱。慢慢地血干了,凝结成了一层外壳,红黑红黑的,在天空形成了一种可怕的景像。
黄昏的时候,血壳脱落了,一块块地掉在森林里、平原上。这些血块一沾到土地,立即变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他们用两条腿走路,和大地上已有的任何动物都不同。大地上的动物都围着这些奇怪的东西观看,觉得很新奇,有些凶猛的动物则对这新出现的东西充满敌意。
这些奇怪的东西就是地球上最早出现的人。成千上万的人猛然出现在大地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试着说话,竟然能够懂得对方的意思,立刻觉得亲近不少。

天黑下来了,他们成群结队地躲进山洞里去。因为一些凶猛可怕的动物乘着天黑跑出来袭击他们,有几个人便被它们抢去吞食了。
第二天,他们从山洞里出来,眼前的景色使他们兴奋不已:天上悬着一个红红的圆圆的美丽的太阳,太阳发出温柔的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和和的舒服极了。许多可爱的小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唱着悦耳的歌儿。高大的树木,翠绿的草儿,鲜艳的花朵……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美丽可爱的东西,他们又惊又奇。一条溪水在山坡下潺潺地流着,发出闪闪的波光。他们跳到溪里,玩起水来,觉得水这东西真奇怪,泼到人身上能自动流下来,把人身上的脏东西顺便带走,如果泼到地面上,它们就不见了。
这时候,人很谨慎,只在平原上、森林边缘走动,不敢到他们不熟悉的森林深处和远地方去。
到了中午,他们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精疲力尽,浑身难受,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是饿了,也不知道要
吃东西,只是无力地躺在地上,靠在树上,你望着我,我看着你,一筹莫展。
突然,靠在树上的一个人看见几只小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用力地啄一种黄绿色的圆圆的东西。他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只一会儿,这些黄红色的圆圆的东西便被小鸟啄完了。他似乎受到了一种启发,高兴地喊了一声,便爬上树去,采摘果子放在口中吃了起来,觉得味道很好,又连摘了几个吃起来,肚子便好受多了。其它的人也都学他的样,纷纷爬上树采摘果子吃。这样,他们学会了吃芒果。以后又学会了吃其它各种各样的果子。
后来,他们又学会了睡觉。身体疲困了,便躺下来歇一会儿。但他们不知道闭起眼睛来睡,躺下来也是睁着双眼。天上的迪娅姆女神用她那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替他们合上了眼皮。以后,再睡觉时,他们就闭起眼睛了。
在大自然中,为了生存下去,他们慢慢地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本领。他们学会了用井水和河水洗澡,讲卫生了;他们学会了制造弓箭,用来获取飞鸟走兽;他们发现了火,用火烤熟食吃,觉得比生食好吃多了;他们学会了耕种土地,栽种粮食。他们的生活好过多了。
再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组织———部落。印第安人就是这样产生的。
第6篇、守护神郊狼柯帝的传说
(一)

宇宙开辟之初,众神之王把百兽召来。
“你们当中还有许多没有名字,”神王对百兽说,“有些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明天太阳升起以前,我给大家起名字。我还要给你们每只兽一支箭。天亮以前,你们到我的屋里来。第一位到达的,可以随意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并且会得到一支代表力量的长箭!”
百兽都去准备了,柯帝对他的朋友狐狸说:“我要得第一,我不喜欢我的名字,我想叫熊或者鹰什么的。”
“谁也不希罕你的名字!”狐狸取笑道:“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我一夜都不睡觉,准能得第一。”柯帝暗下决心。
于是,他找来两根小棍子,做了一个支撑眼皮的支架,“现在,我不会睡着了。”他这样想。
可是,他还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早已升上半空。由于彻夜未合眼,柯帝的双眼于涩,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向大神的居所跑去。
“我要当熊!”他大声喊着,以为自己得了第一。
屋子里除了神王之外,别无他兽。
“这名字已经被领走了。熊得了一支长箭,他是兽中之王。”
“那我叫鹰。”
“这名字也被领去了,鹰得了第二支长箭,他是鸟中之王。”
“那我就要鲑吧。”
“这名字也有主了。鲑得了第三支长箭,他是鱼中之王。现在只剩下最短的一支箭和名字——郊狼柯帝。”
神王把最短的一支箭给了柯帝。柯帝跌倒在神王的面前。他的双眼依然很干涩,神王可怜他的虔诚,用水洒了洒他的眼睛。这时,柯帝又闪出一个念头,去求灰熊换了名字。
“不行。”灰熊回答,“这是神王亲自给我的名字。”
柯帝失望地回到神王跟前。神王对他说:
“我故意让你最后一个到我这里来。我要使你具有一种神力。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办这件事必须要有神力。有了神力,你就可以想变什么就变什么。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把神力叫来。狐狸是你的兄弟,必要时,他也会帮助你,如果你死了,神力可以让你复活。你到湖里去,擒住四千水怪。然后,你按我的吩咐去做。神力就在那里。”
从此,柯帝有了一种非凡的神力。
(二)
老神王造出第一批兽之后,又派柯帝来到他们中间。因为古时候的人日子很艰难。再加上他们混沌蒙昧,老神王谕示柯帝除魔安民,教他们过上好日子。
柯帝首先捣毁了海狸的五个老婆在哥伦比亚河下游修筑的堤坝。
“你们把鲑鱼统统挡住,让上游的人挨饿,这怎么可以?”于是,他把五只母海狸变成了芦苇。
“从现在起你们变成芦苇,”他说,“永远生长在水边。”
这些话还未来得及讲完,从河口一带便涌来一大群鲑鱼,密密麻麻地把河面变成了暗黑色。柯帝在河边走,鲑鱼成群结队地在他后面游。从此上游的人就不必挨饿了,他们兴高采烈地都说柯帝的好话。
柯帝来到一条有许多鲑鱼的小河,他心想,应该教给他们修筑拦鱼坝。于是,他采棒树条编成网,放在河里。然后告诉人们怎样晒鱼干和储存鱼干。
柯帝来到一条大河边,教人们使用鱼叉捕鱼。他剥了一根冷杉枝,用树干作成尖利的鱼叉。
后来,他停下来教人们把鱼煮熟了吃。他教人们从火山顶上取来火种,把鲑鱼放在火上翻烤。还教人们在火上炖鱼汤,盖上青草叶,直到鱼肉软烂为止。
他和所有的人,一起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节日——鲑鱼节。
这时候,柯帝对居住在大河两岸的居民们说:“每到春季,鲑鱼都会到河边产卵。你们都应举行盛大的宴会,像鲑鱼节那样,欢庆鲑鱼的到来。然后要酬谢鲑神,感谢他送来丰盛的鱼鲜。你们的首领还要向诸神祈祷,求他们保佑你们网网丰收。节日一共五天,在这五夭里,你们不要用刀杀鲑鱼,只能在火上烤着吃,如果大家按照我的话去做,保证你们将永远有足够的鲑鱼。”
柯帝说完,又继续溯流而上,所到之处,全都受到热烈欢迎。当他来到谢兰河畔时,对岸边的居民说:
“如果你们给我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做老婆,我会让鲑鱼满河,叫你们不愁吃喝。”
但他们拒绝了。他们想,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怎会嫁给这么一个苍老的老头呢?柯帝一怒之下,用大石堵塞了谢兰河的河床,筑起一道瀑布。巨石挡住的河流,变成了谢兰湖,自此以后,没有一条鲑鱼有本领越过这道瀑布,这就是谢兰湖没有鲑鱼的缘故吧。
柯帝继续上路。一路上,他给山山水水都取了名字。他除魔平妖,造福人类。平服了冰人,战胜了暴风雪,使得那里的冬天不再那么寒冷。
为了迎接印第安人种的降生,他广植树木、浆果、草莓和卡玛斯蒜,供他们食用。
他教印第安人钻木取火,还制造了削物用的长刀和砍伐用的斧子,制成独木舟。
他教会他们制造箭筒和吹箭,教他们使用各种武器和捕猎。
他告诉印第安人,必须把鲑鱼洗干净。他把各种日常生活中的知识教给了印第安人。
他为人们做了许多好事,但也造了不少的冤孽。
神王对柯帝说:“你将永远流浪,为了赎罪,你将无休止的叹息和哭泣。”
这就是柯帝为什么总是通宵叹息和哭泣的原因,这就是郊狼柯帝为什么总是忍饥挨饿,孤独地在人间流浪的缘故。
(三)
柯帝在周游世界的时候,听说哥伦比亚河里住着一个水怪,名叫纳什拉赫,河里的一切生物都死在他手里。被杀的飞禽走兽实在大多了,以致百兽都不敢靠近河边,捕食淡水鲑了。
“我要帮助你们,”柯帝允诺他们,“不许水怪再来为非作歹!”
不过该怎么办呢?连他自己心里也没数。因此他只好求他的三个姐妹帮忙,他的姐妹全都聪明过人,世间的事,她们无所不知。柯帝有求,她们自然得帮忙啦。不过,刚开始,她们并不乐意:“你先得说说自己准备怎么办?”
“好呀,你们如果不想帮忙,”柯帝吓唬她们,“我就往你们居住的地方下暴雨,下冰雹了。”
浆果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和冰雹了。
她们央求着说:“千万别这样!我们告诉你该怎么办。你要尽可能多捡些干柴来,点上篝火。再去拿五把锋利的刀子。纳什拉赫已经杀死许多多奇努克人。只要你驾着独木舟从他面前经过,他连你也会吞下肚去。”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的好姐妹,我也是这么个打算。”柯帝回答说。
柯帝听从了姐妹们的计谋。捡了许多干柴和树脂,把五把尖刀磨得尖利无比,然后来到纳什拉赫居住的那个深潭里。水怪看见柯帝,并没有吃他,因为他知道,柯帝是一位本领极强的兽神。
柯帝暗想,这家伙肯定经不住辱骂。于是他开始百般的数落和辱骂纳什拉赫。果然,这家伙暴跳如雷,气得嗷嗷直叫。他猛吸一口气,把柯帝吸到嘴边,毫无准备的柯帝只来得及抓了几根棍子。
在水怪的肚子里,柯帝见到许多尚不知名的兽和禽,他们已经被寒冷和饥饿折磨得死去活来。
柯帝对它们说:“我要在这里生一堆火,给你们准备一些吃的,等你们缓过劲儿来,一起把水怪杀死。这样,你们就可以自由了。”
柯帝在水怪的心脏下面点起一堆熊熊的篝火。冷僵的野兽全都聚集在他的身边取暖。柯帝抓起一把尖刀,把水怪的心头肉一块块割下来放在火上烤。
群兽饱餐一顿,开始帮柯帝割断水怪心脏与全身联结的血脉,直到断了第五把尖刀,水怪的心脏才掉到了火里。
惩治了水怪之后,柯帝把兽民们召集到河岸上,大声说:“现在你们自由了!我给你们取上各自的名号吧。”
“你是群鸟之中黑夜里的卫士,就叫猫头鹰吧;你是兽类中最憨厚的,就叫浣熊吧;你是最有本事的树木医生,就叫啄木鸟吧;你是河中最大的,就叫鳄鱼吧。”
接着,他给松鸡等原本无名的禽兽都取了名字,最后,他自报家门道:
“我是百兽之神中最智慧最机灵的郊狼柯帝。”
然后,他转身对水怪说:
“从今以后,不许你再为害生灵,除非独木舟划过你的头顶,你才可以使它颠扑,你要终生遵守这条法规。”
从这一天起,就有了柯帝法。水怪再也不敢为非作歹,除了在特殊情况下,才会把划过他头顶的独木舟弄翻或吞没,但已经不经常发生了。印第安人也信守约定,通常把独木舟推到岸边,从水怪居住的地方绕行,决不从他头顶上划过去。
(四)
柯帝对无休止的流浪多少有些厌倦,便在圣彼埃尔河附近,筑了间印第安小屋。和他毗邻而居的是翠鸟小居和狼四兄弟的小屋。
而在河的下游,有四姐妹设下拦鱼坝,不让一条大鱼到上游来,害得他们的生活过得很艰难。
狼四兄弟毕竟是靠肉食为生,他们还可以捕猎到鹿和其它的一些动物,不愁吃喝,也能尽外甥的本分,经常分些肉给柯帝。可是翠鸟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翠鸟又叫鱼狗,当然离不开鱼喽,他又不吃肉,鱼又不够吃。等着翠鸟打鱼的柯帝,难得尝到鱼鲜,即使有也很难对他的胃口。
日子长了,柯帝有些受不了。他说:
“这还了得,我要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岂只她们四姐妹需要鱼,大伙也都需要,我得想个办法对付她们。”
话虽如此,毕竟四姐妹也没有什么恶行,自然不能以武力对付她们。柯帝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做才能既不得罪她们,不跟她们争吵,又能拆掉她们的拦鱼坝,把鱼放行到上游呢?于是,他呼唤自己身上的神力来助他一臂之力。他问神力:
“我要把鱼坝拆了,该怎么办?”
神力回答:
“想和和气气恐怕要费很大的力,你对付不了。”
柯帝说:“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得了。”
“你沿着河道往下游走,扎进水里,变成一只小木碗顺流而下,姐妹们看见这只小碗,就会捞起来,带回家去。”神力给他出了个主意。
柯帝照着神力的办法,变成一只小木碗卡在拦鱼坝上。四姐妹采完浆果,从山岗上下来河边舀水,看见了拦鱼坝里的小木碗。
“喂,你们看,一只木碗。”一位姑娘大叫。
“哇,真好看!真漂亮!”其他几位姑娘都跑过来,大加赞赏。
这时候,站在岸边的小妹说:
“我看,这只来历不明的小碗肯定不是什么吉祥物,咱们还是别动为好,否则会倒霉的。”
“就你胆子小!”一位姐姐说,“一只小木碗能把我们怎么样?大概谁的独木舟翻了,漂流下来的,把它带回家吧。”
她们把它带回家后,做了一顿鱼肉饭,吃饱以后,把剩下的盛在小木碗里,留着下一顿吃,然后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等她们醒来的时候,小木碗却是空空的,一点食物也没剩下。
“我对你们说过,这只木碗不是好东西,你们看怎么样?还是扔掉算了。”
“也许是老鼠偷吃了吧,”其他三位说,“怎能怪小木碗呢?”
能说什么呢?一比三,输定了!她们又烤了些鲑鱼,吃饱之后,仍放在小木碗里,然后上山去采桨果。
等她们回来想吃东西的时候,小木碗又是空空如也。
“这回你们该相信小木碗有古怪了吧!”小妹说。
如今,姐妹们心里不由得不信了,于是一起出门来到石滩上,小妹想用石头把小木碗砸碎,谁知木碗掉在地上,变成一个小男孩定定地看着她们。一位姑娘跑上前,拉起他的小手:
“多可爱的小家伙,好极了,我们终于有个小弟弟了,等他长大还可以帮我们捕鱼呢!”
“别碰他。”小妹赶忙说,“咱家不希罕他!”
不过一比三,小妹又输了。于是她们把小男孩带回家,小家伙实在可爱,总是笑眯眯的,讨人喜欢。
姐妹把小男孩喂饱,安排他睡下后,又上山采桨果去了。姐妹们刚出门,柯帝立即变成一个男子汉,来到河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姐妹们修的拦鱼坝给拆了。然后又变成小男孩睡到床上
几天过去了,柯帝一直干着拆鱼坝的活儿。一天他正挖土的时候,采桨果的四姐妹回来了,她们到河边打水,看见了柯帝。
“哇,那个大个子正在挖我们的拦鱼坝呢。”姐妹中的一个喊道。
“这回你们明白了吧,我早就说过,这家伙是个祸种。”小妹气愤地说。
姐妹们抓起棍子向男子汉扑过去,猛击他的脑袋。这时,拦鱼坝正好倒了,柯帝也溜之大吉。
临走,还把四姐妹奚落了一番:“哈,你们姑娘家,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别做梦了。”
他扔下她们,扬长而去,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去,鲑鱼也跟着他往上游涌去。
有一次,他看到岸边的一户人家,实在太贫寒了,食难果腹也是常事,却有着两位十分可爱的漂亮姑娘。他很喜欢她们,于是决定在这里住下来,干一番事业。
柯帝经常带些鲑鱼到姑娘家串门,想打动姑娘的心,但姑娘们还是拒绝了他的求婚。柯帝非常生气:
“好吧,你们不愿嫁给我,就等着喝西北风吧!我立刻就让河流改道。”于是河水在那里拐了个弯,跟着柯帝的足迹流去。
后来,他来到圣埃尔河的源头,在那里,他又看中一位姑娘,为她修了一道堤坝,把鬼谷围了起来,以便她能打到更多的鲑鱼,但是,姑娘还是拒绝了柯帝的求婚。
他愤怒地把堤坝推倒,留下了鬼谷石滩,然后继续溯流而上,遇到一位海狸家族的漂亮姑娘。
这次那位姑娘没有拒绝他,但她的双亲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你要把所有的鲑鱼交给我掌管,使我有生之年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柯帝答应了他们,打那以后鲑鱼就不再来回游动了。
柯帝与海狸的女儿非常恩爱,特地修了凯特尔瀑布,即使在枯水期,这里也不会断流,给两岸居民带来了很大的便利。而且鲑鱼繁殖起来又特别多,特别快,海狸只要拿着木棍就能打到鱼。于是柯帝对海狸说:
“贪婪的人决没有好下场!凡是今后有人到这里来打鱼,你都要送给他们一份,这里的鱼足够大家吃的了。这样,你才能成为他们的首领。”
(五)
在柯帝的时代,雅诺特人居住在哥伦比亚河的两岸。雅诺特有七个美丽动人的女儿。柯帝见过她们,很想娶来做老婆,于是他向雅诺特人求婚。
“七个女儿我都离不开,”雅诺特老人答道,“她们可以给我的炉灶捡柴禾,离开她们,我就没办法生活。”
“我明白,你缺柴禾,”柯帝说,“只要你把其中一位嫁给我,我保证给你送柴禾来。”
“等姑娘们捡柴禾回来,我和她们商量商量吧。”父亲这样答复柯帝。
老头子等女儿们回来后,告诉她们,柯帝想娶她们中的一位做妻子。害得姑娘们通宵没合上眼,猜来猜去,都不知谁会嫁给柯帝这个丑八怪,不过,整天捡柴禾也实在太没意思了。
柯帝也是整夜没睡着,拿不定主意该选哪个为好。他决定挑一个最漂亮的,不过她们也都很好看,难以取舍。最后,他决定把七个姑娘全都娶过来。后半夜里,他打算不像以前那么傻,决定借助神力强迫她们统统嫁给他。
清早,在雅诺特牧场附近,河水冲来许多的树枝。老人命他的女儿们全都跟着柯帝到河边去。直到他们相信,冲上岸的柴禾可以供他们用很长一段时间,才答应跟他走。
柯帝带着七姐妹往上游走,把许多大树扔进河里,让它顺流漂到雅诺特那里,还在河的西岸栽了一片林子。这样,雅诺特就不愁没柴禾烧了。就这样柯帝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姑娘们实在太想家了,求柯帝让她们回家一趟,哪怕不多一会儿也好,于是她们按原路回家,一路上看到许多成堆的树枝和树林。她们明白以后不用再打柴了。她们开始商量怎么对付柯帝。
她们对他说,她们要留在家里,再也不愿跟着他到处流浪了。
姑娘居然如此欺骗他,柯帝气急败坏地把她们臭骂了一通,然后暗自诅咒雅诺特人。尽管头两年的冬天很冷,但雅诺特的柴禾还够用,姑娘们以晒鱼干为生,倒也富足有余。
第三年,柯帝回来了,他把自己对他们的诅咒坦白地告诉他们:
“今年的冬天你们会因为背弃诺言而丧命。终有一天,有人会把你们祖宗八代的墓地挖开,同时也会把你们的柴禾堆搬光。”
说完,他把新栽的林子变成了石林。又命令神力使这一年的冬天奇冷无比,大雪封山。春天到来的时候,冰雪融成的巨流从山上奔腾而下,河水泛滥成灾,酿成巨大的洪水,把雅诺特牧场全部冲毁,沙石在洪水过后,又变成了一片石林。
(六)
兰花是个漂亮的姑娘。她的父亲是克利斯佩尔印第安人的首领。
有一次,兰花装了满满一篮子卡玛斯蒜到西边的奥卡纳贡人那里去。她知道那里住着一位年轻英俊的武士,名叫史克拉干。他是威武三勇士中的老二。姑娘真希望史克拉干喜欢她,向她求婚。
兰花登上西边的山脊,往下一看,眼前就是奥卡纳贡人一望无垠的河谷盆地。为了让小伙子一眼便看上自己,她在那里停下来打扮。她从篮子里掏出一把鱼背做的梳子,把自己的长发梳了又梳,然后把头发紧紧地编成辫子,再用红色的粘上给自己的脸抹上艳丽的颜色。
不久,她就看见三兄弟迎面向她匆匆走来。原来前一天夜里,兄弟三个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姑娘会来找他们,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和他们相遇。哥儿仨看到姑娘如此艳丽,都向她求婚。其中的哥儿俩由于相互妒忌,竟然动手争斗起来。
柯帝正好走过这里,他看见那哥儿俩正在打斗,便把他们嘲弄了一番。他笑两个大男子汉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拳头。兰花很不高兴地说了许多傲慢无礼的话。
这可把柯帝给惹毛了。
“好家伙!”他说,“我最不能容忍有人对我如傲慢无礼了!”
他唤来神力,把姑娘的下半身变成石头。然后又唤来神力,把兄弟三人带到他们做梦与姑娘相遇的地方,把他们变成三座山。
等他返回兰花的身边。看到姑娘正把卡玛斯蒜扔回克利斯佩尔人的土地里,她不愿意卡玛斯蒜长在奥卡纳贡人的领土。做完这些,她便执拗地唱起一首巫歌,把自己的全身变成了石头。
柯帝有些后悔自己的过分,于是便赋予她一种奇特的力量。
“你会成为一尊有求必应的石头,只要人们给你献上贡品,你就会使他们如愿以偿。”
然后,他来到三兄弟山跟前,对老二说:
“你是一座尖顶而挺拔的山峰。女人会永远钟爱你,就像那位姑娘一样。她们会采集你躯体的小碎块制成饰物挂在她们美丽的脖子和胸脯上。以后的人们会把这些小碎块叫做铜。”
柯帝又对老大说:
“你没有参加争斗,所以你会永远高昂着头,挺着肩臂。你的名字‘大乔巴克’将为世人所知。人们必须站在远处才能一瞻你的仪容。”
柯帝对老三说:
“由于你在打斗中被推倒在地,所以你只好永远低着头,成为一列低矮的山岗。”
世世代代以来,在克利斯佩尔草原上,每到春天,遍地都是浅蓝色卡玛斯花。花期过后,印第安各部落的居民都会云集此地,采挖卡玛斯蒜的球茎。印第安少女们喜欢在她们美丽的女祖先昔日梳理长发的地方流连。奥卡纳贡人称她为爱杜南斯,就是坐在山峰上的姑娘的意思。
(七)
当人类尚处在兽人时代的时候,在卡斯卡山顶的艾琳湖里住着一只叫做威斯普斯的海狸怪。他的红眉毛下面长着一双喷火的眼睛,爪子闪闪发光,叫人毛骨悚然。
艾琳湖中有很多的鱼,威斯普斯却不许沿岸的居民们捕捞,他想独自霸占,谁要是胆敢走近湖边一步,他就会用他那强有力的爪子把他拖进湖底,不是被水淹死,就是当他的点心。
兽人们饿得实在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去找柯帝帮忙。
“柯帝,威斯普斯实在大可恶了,救救我们吧。”他们央求道:“不然,我们就要饿死了。”
“行,我去把它除掉!”柯帝应允了他们的请求。当然,他也知道事情并没那么简单。该怎么办呢?虽然柯帝很聪明,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仍然束手无策。
他决定求助于他肚子里的三个姐妹。她们把怎么对付威斯普斯的办法,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
柯帝按照三姐妹的吩咐,造了一根很长、很结实的木柄的渔叉。用一根麻绳把鱼叉拴在手腕上。然后,来到艾琳湖上,用这把鱼叉捕鱼。威斯普斯看见了他,伸出那巨大得令人恐惧的闪光大爪想把他拖进湖底。
柯帝没等他的爪子伸过来,就奋力把带着倒钩的鱼叉刺进了威斯普斯的肋骨,海狸怪痛得一头扎进湖底,绑在鱼叉上的麻绳也把柯帝拖进了水底。
他们在水底打得天昏地暗,连同湖岸的群山和大地都在颤抖,挣扎着的海狸怪在湖水中翻腾出一个深洞,从半山腰里穿出,顺山而下注入基德斯河谷,巨浪把海狸怪和柯帝冲进了这个新形成的湖泊,然后又打通了一条河床(雅基马河)穿过盆地,凡在他们停留下来打斗的地方都形成一个很大的湖泊……
柯帝想抓住树木或岩石,停下来休息,但是海狸的巨大力量总是把这树木和岩石击得粉碎,拖着柯帝越走越远,在柯帝抓过的地方形成了许多小瀑布和石滩。
最后他们来到大海边,精疲力尽的柯帝差点被迎面扑来的巨浪呛住。后来在他的三姐妹的指点下,变成一截松树干,被凶狠的海狸怪一口吞进肚里。然后柯帝变成一只猛兽,在海狸怪的腹中四处出击,直到海狸死去。
这时,柯帝又变成一个小不点儿,从海狸怪的喉咙里爬了出来。
柯帝在大神昂达特拉的帮助下,把妖怪的尸体拖到大河入海口的岸边。柯帝用利刀把尸体切成许多小块。他说:
“强大凶悍的威斯普斯呀!我要用你的尸体造就一个新的人类,他们将在这定居生活。”
他用海狸怪的肚皮造了一个新的部落,然后对他们说:
“你们将邻海而居,以捕捞鱼贝为生,你们会有矮胖的身材和短小的四肢。”
他用海狸怪的脚,造了克利基特部落。对他们说:
“你们将居住地安置在大百山以北直至大河一带。你们的腿脚敏捷,聪明伶俐。你们都是飞毛腿和好骑手。”
他用海狸怪的手,造了基伊部落,对他们说:
“你们将住在大河西岸。你们弓箭姻熟,喜欢舞枪弄棒,必然会强大无比。”
他用妖怪的肋骨,造了雅基马部落,对他们说:
“你们将居住在大山以东的雅基马河沿岸,你们是一切穷人的帮手和保护者。”
他用妖怪的头颅,造了穿鼻部落,对他们说:
“你们将居住在库库斯基和约洛夫河畔,你们是聪颖的民族,你们能说会道,善出主意,而且还是有经验的骑手,勇猛的武士。”
接着,柯帝把妖怪的头发,血以及剩下的五脏六腑全部收集起来,远远地扔到东边大山的外面。
“你们将是蛇河印第安人。”柯帝说:“你们是嗜血的暴力部族。你们将靠猎取野牛为生,过流浪生活。”
他忽然记起,他忘记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忘记给沿岸的新人造嘴巴;另一件是忘记了让他们睁开双眼。
当他回到那里的时候才发现。他创造的人正饥肠辘辘地闭着眼睛四处瞎闯。他很可怜他们,赶紧用石刀把他们的眼睛划开,在每个人的脸上割开一个嘴巴。
不过柯帝实在大匆忙了,石刀又太钝,所以有些人的嘴太小,有些人的又太长,所以沿岸印第安人的嘴巴都不好看。
(八)
从前,有五个狼兄弟,他们为了狩猎踏遍了天南地北。他们猎到鹿和驼鹿之后,总要分一些给柯帝。每天吃饭的时候,狼兄弟总要说说他们在天上看到了些什么。
有天晚上,柯帝问狼兄弟中的老大:
“你看见天上有什么,为什么愁眉不展?”
狼老二一声不吭。第二天晚上,柯帝又问老二:
“你看见天上有什么,为什么愁眉不展?“
老二也是一声不吭。接连问了四个都是如此,柯帝更纳闷了。
到了第五夭,柯帝又去问老五。老五对他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兄弟们知道了,会生我气的。”
第二天清晨,老五对他的几位哥哥说:
“柯帝曾经问我,咱们说了些什么,还问我们在天上看到了什么。你们看,该不该把我们看到的天上的东西告诉他?”
五兄弟商量之后,决定把他们看到的告诉柯帝。所以,当天晚饭时,兄弟五人对他说:
“我们看见天上有两只兽,呆在我们头上很高很高够不着的地方。”
“走,咱们去看看。”柯帝好奇他说。
“咱们怎么才能到天上去呢?”小弟问。
“很简单。”柯帝说,“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上天。”
柯帝找来许多箭,在每支箭杆上套一只环。然后,他往天上射了一支箭。箭钻到天上,嵌在了那里。接着,又发第二支箭,这第二支箭嵌在了第一支箭的环里,就这样一支接一支连成一串,天地之间形成了一条箭路。
第二天清早,太阳升起来了,柯帝和狼五兄弟攀着箭梯爬上了天空,老二还带了一只狗。他们花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终于来上,看到了那两只兽,这是两只灰熊。
“别走近它们,”柯帝警告说,“它们会把你们撕成碎片。”
最小的两个狼兄弟胆子很大,他们走到灰熊跟前。老二老三也跟了过去,只剩下老大和狗站在外面。两只小狼离灰熊越来越近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灰熊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它们站着,直勾勾地望着狼,狼也望着它们。
柯帝走远一些,从远处看着他们的怪模样,不禁笑了起起来,他走到一边,埋首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幅图画真不错,”他心里想,“如果把这幅图留下来该有多好。这样,未来的人们就会看到它,并且会说:‘天上这幅图画就是我们的历史!”
于是柯帝决定他们留在天上。五只狼,一条狗,还有两只灰熊,就像很早以前就在那儿似的。柯帝回到人间,随手把箭梯给毁了,狼兄弟就再也回不了人间了。现在人们叫它大熊星座。
每到晚上,柯帝都要出来,看一眼他在天空留下的杰作。有一次,他想:“如果我死了,有谁会知道这幅图画的含义呢?”便把云雀叫到跟前:
“你看见天上那动人的情景了吗?那是我创造的杰作,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向世人宣布,这是我干的。我希望世世代代的人都知道这幅图画的深刻含义。”
云雀到今天仍然宣唱着这首动人的故事。
有天晚上,柯帝流浪了一段时间口到家里,拾头望见天空又多了许多新的星星。
“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大多了?”柯帝问云雀,“它们生得太快了,太挤了,就会掉到地上来,那人间可就得遭殃了。”
柯帝不禁有些担心。
“我还得到天上去一趟。这是我的本分,应该把它们料理好。”
柯帝又像上次那样来到天上,把所有的星星都召集到一起。然后,疏密有致地将它们安排在不同层次的位置上。他将一些星星面对面排在两边,又把一些星星横着排开,形成了一条天河。
他对星星们说:
“不要生育得太快,一个挨一个地排好。如果想挪个地方,可以带上一束飞光,飞来飞去。”
柯帝把星星摆成刀子的模样,有时这些星星在天空掠过,如同太阳落山,转眼就不见了。每到春天驾飞草长,百花盛开的时候,这种星星会给看见它的人带来好运。
(九)
柯帝在一次浪迹天涯的漫游中,越过喀斯克特山脉,来到乌胡尔日海湾的时候,已经饿昏了头。
在一块高鸳的岩岸上,他遇见了乌鸦,鸦嘴上叨着一块鹿油。柯帝心想,这鹿油的味道一定很美。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肚子越加饥饿。于是他开始盘算如何才能得到这块鹿油,想到妙处不禁暗自窃笑起来。
柯帝走近山岩,对乌鸦说:
“您好,大首领!你的歌声真是悦耳动听极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位英明的头领,就差亲耳聆听你美妙的歌声了。您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乌鸦听到不可一世的柯帝居然称它为大首领,简直快乐疯了:“你真是行家!”
“哎呀,乌鸦大首领!”柯帝大叫.“你的声音的确优雅极了,如果唱支歌给我一饱耳福,真是荣幸之至。”
乌鸦得意志形地张大嘴巴,从岩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卡·阿尔!”
甭说,那块鹿油终于从他那张大的嘴里掉到柯帝的手里了。柯帝笑得开心极了。
“得了,真是不敢恭维,什么英明领袖啦一饱耳福啦,都是骗你的!我饿了,一饱口福才是真正重要的!现在该轮到你挨饿了,傻瓜!”
看来,智者如乌鸦,也难免会在恭维面前败阵吃亏。
(十)
混沌初开的时候,人们没有火种。只有在由恶灵斯可可姆守护的高山顶峰才有火,恶灵怎肯把火种交给人类呢?他们害怕人类有了火就会变得比他们还强盛。所以人类只好过着茹毛饮血饱受寒毒的生活。
柯帝十分同情他们悲惨的遭遇,决心帮助他们得到火种。
他走了很远的山路,来到冰雪尘封的山顶。他看见三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日夜轮班看守着火种。一人当班,其余两个呆在离火种不远的窝棚里。换班的时候,看火的老太婆就走到窝棚跟前:
“姐姐,姐姐!起来看火去!”
天快亮的时候,天气特别冷。该顶班的老太婆总是磨蹭不愿走出小窝棚。柯帝想,要偷火种,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他知道,老太婆准会追过来。她们虽说已经很老了,恶灵的腿脚也还是相当快捷的,怎么逃脱呢?
柯帝只好再次向肚中的三个浆果姐妹神求教。
三姐妹很不想帮他:
“我们给你出了主意,你随后又会说,我自个儿全都知道了。”
“好,你们不肯帮我!”柯帝知道三姐妹最怕的就是冰雹了,于是他仰头望天,高呼着:
“冰雹!冰雹!从天而降!”
三姐妹真的有些怕了:
“好了,好了,算你厉害!告诉你……”
未等她们说完,柯帝说:
“这正是我所打算的!”
柯帝从山上下来,把周围的兽人都召集到一起,然后把它们一一安置好,从恶灵守护的山顶一直到兽人的居所,排了一列长队,各就各位站得整整齐齐。
柯帝重又爬上山顶,等待黎明时分的到来,看火的老太婆还以为他只是附近一只不起眼的小兽呢!
黎明时分,柯帝看见值班的老太婆起身到窝棚前叫她的姐妹换班:“姐姐,姐姐!该起来看火啦。”
然后,她走进了小棚。这时候,柯帝飞快地来到火种旁,抓起一块燃烧的木头,向积雪的山坡下抛去。三个老太婆见有人偷火种,立即跟踪上来。她们边走边扔雪块挡住他的去路。他越过层层冰障,一路飞奔,但老太婆还是追上了他,他感到那灼热的气息就在他身后很近的地方。一个老太婆用爪子抓住了他的尾巴,尾巴顿时被烤得焦黑。所以,郊狼柯帝的尾巴尖是黑色的。
柯帝被灼热的气息烤得喘不过气来,一走到树林子旁,就倒地不起了。这时候,躲在一棵小云杉后面的美洲虎,马上从暗处奔过来,接过火种,穿过矮树丛,向山下跑去,来到几棵大树前,把火种交给狐狸。狐狸带着火种跑进灌木丛。
这时候,松鼠抓起燃烧着的松树枝,在树林中飞奔,由于风大火旺,松鼠的背上留下了一些黑点,尾巴也被火烤曲了。恶灵们还是紧逼不舍,她们想在林子边截住松鼠。
不过羚羊正在这里等着松鼠,羚羊是兽中的飞毛腿。她接过火种,越过草地飞奔向前,火种在兽类中辗转相传。
最后,火种只剩下一点火炭了,落在蹲在火边的小青蛙手中。小青蛙把炭火吞进腹中,使出浑身解数,飞速逃走。最小的那个老太婆死死地抓住青蛙的尾巴不放。青蛙毫不惊慌地奋力一挣,尾巴留在了恶灵的手中,青蛙却钻进了深深的河水之中,等她从另一条河流探出脑袋的时候,老太婆第二次追上了她,青蛙实在太累了,为救火种,憋足一口气,奋力把火种喷到了松树身上。大树立即把火种吞进肚里,恶灵们不知如何才能从树身上取回火种,只得灰溜溜地回山上去了。
柯帝却知道怎么从大树中取出火种,他向大伙示范,用两根干木条互相摩擦,或钻动,直到火花把干松脂点燃,烧起熊熊的篝火堆,取暖和煮食。
(十一)
很久很久以前,人死了之后都得到精灵王国去。柯帝为此很发愁,他希望能让死魂灵复生,重返人间。
柯帝的妹妹死了,还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死了。鹰神的老婆也死了,鹰神非常伤心。柯帝为了安慰他,就对他说:
“死人是不会永远留在冥国的。他们就像树叶一样,秋天凋谢,春天又会长出来。当春花烂漫的时候,死去的亲人都会回来的。”
但鹰不愿意等到明年春天,他要立刻把他那死去的心爱的妻子带回来。于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柯帝陪同鹰一起到冥国去。柯帝在地上走,鹰在天上飞,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了几天的路程,来到一个大水塘边,水塘的对面依稀可以看见许多的房屋。
“喂,有人吗?来条船渡我们过去!”柯帝大声呼喊着。
没有人回答,四周寂静让人直发怵。
“那里没有人,”鹰失望地说,“我们白跑了一趟。”
“也许他们在睡觉,”柯帝异想天开地道,“死人可能白昼睡觉,夜晚醒来。咱们还是等夭黑了再说吧。”
黄昏的时候,柯帝唱起了古怪的歌。很快,有四个精灵走出房子,驾着小船向他们划过来,和着柯帝的歌声,精灵们用桨打着节拍。没用桨划的小船在水面上滑行着,向他们驶来。
精灵们的船抵达岸边后,柯帝和鹰一起登舟向对岸渡去。快要抵达彼岸的时候,他们听到阵阵欢迎的鼓声和歌舞声。
船在靠岸的时候,精灵警告他们,“别进屋,别四处张望,闭紧双眼,这里是圣地。”
“不过,我们又饿又冷,还是带我们进去吧!”柯帝和鹰有些可怜兮兮地央求道。
于是,他们被带进一处四壁透光的草席搭成的大屋,屋子里的众精灵正在随着古怪沉闷的鼓点唱歌跳舞。一位老太婆用一只编织的瓶子给他们端来不多的一点海象油膏,让他们充饥。
借着这段时间,柯帝和鹰把四周从从容容地打量了一遍。屋子里布置得很漂亮,有很多精灵穿着节日的盛装,戴着美丽的贝壳和鲑鱼齿,头上插着鲜艳的羽毛。月亮在屋顶上放着银色的光亮,照亮这里的一切。青蛙坐在月亮身旁,多年以前,自从他跳到这里来以后,就一直跟随着月亮女神。她负责照看月亮,让她为唱歌跳舞的精灵照明。
鹰和柯帝认出其中有几个正是他们死去的亲友,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外人。而且,谁也没留意柯帝身边的小篮子。他打算把亲友的精灵放在其中带回人间。
清晨,众精灵纷纷离席,睡觉去了。柯帝便把青蛙打死,把她的皮裹在自己的身上。天黑时节,精灵们回到屋里继续歌舞。他们并不知道,站在月亮边披着青蛙皮的是柯帝。
正当他们尽情歌舞的时候,柯帝一口把月亮吞进肚里。在黑暗中,鹰把几个精灵装进了柯帝的篮子里,把盖子捂严。然后重返人间。
走了好一段路,他们忽然听到篮子里发出喧哗声。几个精灵正在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
“周围的人都在推我,挤我。”一个精灵唉声叹气道。
“谁踩了我的脚?”另一个抱怨说。
“我们的手脚被压得受不了了!”第三人抱怨着。
“把盖子打开,放我们出来!”几个精灵齐声喊道。
柯帝觉得很累,手中的篮子越来越沉重。因为精灵们已经复活了。
“把它们放出来得了!”柯帝说。
“不行,不行!”鹰赶忙说。
走了不久,柯帝把篮子放到地上,对他来说,篮子太沉重了。
“把他们放出来吧!”柯帝又说,“我们离冥国已经很远了,他们无法再回去了。”
于是,他们把篮子打开。这时,人又重新变成了精灵,像一阵风一样飞向亡灵岛去了。
鹰大骂了一道,忽然想起柯帝的话。
“现在是秋天,死去的灵魂像叶子一样凋落,等来年春天,百花盛开时,我们再去冥国试试!”
“不了,”柯帝说:“还是让死者的灵魂得些安宁吧!”
于是柯帝定下法律,死去之人永世不得重返人间。如果当时,他没有打开盖子的话,那些,死去的人就会像所有的植物一样,每到春天就会死而复生。
(十二)
在人类还很年轻的时候,在蓝山上住着七个巨魔兄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红松还高大,比橡树还坚实。
人们都很怕他们,因为他们喜欢吃小孩子。每年他们都要到东方去,一路上碰什么吃什么。母亲们带着自己的孩子逃离自己的家园。但还是有不少的小孩落入他们的魔爪。人们很担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岂不一个也剩不下了?
谁有本领去对付这七个恶魔呢?
人们最后决定请柯帝来帮忙。他们说:
“柯帝是我们的朋友,他曾战胜过许多恶魔,这次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于是,他们去求柯帝。柯帝答应替他们杀死七个巨魔。
不过到底该怎么做,柯帝的心里没有一点数,虽然他铲除过那么多的妖魔鬼怪。于是他去找他的朋友狐狸出主意。
“我们先挖七个深坑,”狐狸说,“挖在巨魔们去东方的必经之路上。然后在里边注进滚开的脏水。”
为了挖这七个深坑,柯帝几乎动员了所有的利爪动物。挖好以后,柯帝又带人向里面注进浑黄色的脏水。为了把脏水煮开,他的朋友狐狸往坑里扔进一些晒得发白的滚烫的石头。
七个巨魔开始像往年那样动身去东方了。他们昂首阔步,旁若无人,好不威风。他们知道,谁也不敢招惹他们。结果,掉进了七个深坑里,在滚烫的脏水里越陷越深。他们在里面死命挣扎,可是坑太深了,怎么也爬不出来,直弄得精疲力竭,把红褐色的脏水,喷得老远。
这时候,柯帝走了出来,让七个巨魔安静下来,巨魔们马上认出了他是谁。
“这是对你们恶行的惩罚,”柯帝对他们说,“我要把你们变成七座丑陋的高山,让所有的人都看得见你们。你们将永远站在那里,让世人记住,恶有恶报。为了不让你们再去残害百姓,就用一条深深的山谷把你们和人类隔开。你们中的任何一位都不能跨越它。”
柯帝唤来神力,然后把巨魔变成七座山峰。接着,柯帝又使劲拍打大地,在七座山峰下裂成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
如今,这山就叫七魔鬼山,山脚下的峡谷叫蛇河鬼谷。七个巨魔喷出来的脏水,就是至今开采不完的铜矿。

第7篇、维拉科查神谕
自从第一代印加王曼科·卡帕克立国开始一直到第六代印加王印加·罗卡,帝国在一片和平、百姓安居乐业的情况下不断得到拓展,从未遇到强有力的抵抗和大的流血战争。然而,在传到第七代国王时,人们被不祥之兆所包围开始恐慌不安起来。

(一)啼血之兆
第七代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还是三四岁的婴几时,啼哭时从眼睛里流出血泪,祭司们格外重视王储身上出现的预兆,经过推算和到太阳神庙占卜,发现这是不祥之兆,担心会在他身上出现大的灾难,或受到他的父亲太阳的诅咒。但就如同太阳神只是在和他的儿孙们开玩笑一样,什么样的灾难都没有降临到亚瓦尔·瓦卡克身上,他很顺利地继承了父亲留下的王位,而且在身为王储时,就为他的父亲和帝国征服了不少的地方。人们逐渐对这位国王童年的预兆开始淡忘。
亚瓦尔·瓦卡克国王继位以后,如同他的先辈们一样,以公正、仁慈和怀柔之心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他总是体恤百姓,尽力为他们造福。但他只想仰仗父辈和祖辈留给他的繁荣,不愿去征服和讨伐任何人。由于他的名字预示着凶兆,加上人们每次给他的预预测也很不利,他总担心有什么灾祸临头,不敢碰运气,以免激怒他的父亲——太阳,这样他父亲也就不会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严厉的惩罚他。
他怀着这惶惶不安的心情度过最初的几年,只求自己和百姓平安无事。为了不致于无所干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巡视诸王国,尽力用辉煌的建筑装点国土。对臣民施以普遍的和特殊的恩泽,比他的先辈们更加热心和温和地对待百姓。他也从百姓那里获得了更多的回报,国力日益强盛,帝国的威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传播得远。
十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位印加王已经把他的帝国治理得没有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没有一个乞讨的穷人,甚至一年到头没有一起刑事案件,没判处过一名死囚(没必要也无人违法)的程度。这一成果一直延续到帝国末年到遭到西班牙人入侵之前。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为了不显得怯懦无能,避免因为不为帝国开拓疆上而成为印加诸王中的胆小鬼,也为了消耗一点国库中堆不下的军需物资和让百姓们得到必要的军事锻炼,他决定派出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去征服首都西南,沿海的阿雷克帕地区。他的前辈诸王在那里留下了一块狭长地带没有征服,不过那里人烟相当稀少。
他本来打算亲自挂帅出征,但是,关于他在战事方面的凶兆总是裹胁着他颠簸于捉摸不定的惊涛骇浪之间,欲望刚刚他推上波峰,恐惧就把他摔进波谷,所以总是犹豫不决,不敢贸然出征。最后,便任命自己的兄弟阿普·迈塔为统帅,以四位有经验的印加王公为将军,一起出征。很快他们就顺利地完成了使命,把那块土地一劳永逸地纳入了帝国的版图。只不过因为那里地势狭长,故尔几位王公在行军和停留上用去的时间,比真正征服用去的时间还要多。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得到胜利的捷报,颇受鼓舞,而耗费很小,于是决定进行一次更大规模、更辉煌的征服行动,把科利亚地区一直不肯臣服于帝国的几个大省纳入帝国。这些省不仅土地辽阔,人口众多,而且居民骁勇善战。正是这些不利原因,前辈诸王才下不了决心用武力去征服,以灭绝那些不开化的野蛮部族;而是始终以怀柔之心让他们目睹帝国臣民的富裕生活,而感同身受,从而自愿接受印加人的统治。但这似乎没有太大效果,因为那里的人把自己的信奉的神和自由得更重要,把接受异族的偶像和统治看成对自己的奇耻大辱。
这位印加王为征服那几个省的战事终日劳神,郁郁寡欢,既有担心又怀希望。根据他兄弟阿普·迈塔那里战事的进展和劝服的成果来看,他可以作出大获全胜的估计;有时又因自己身上早有凶兆在先,担心这场战争会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又不相信会取得成功。就在整日受着这些痛苦煎熬时,他又把眼光转向了家庭事务。
多年以来,家中发生的事情也使他心烦意恼,那就是将要成为国王继承人的长子阿塔乌,胜情粗暴。这个儿子的性情从小就很暴躁,经常欺侮跟他一起玩耍的同龄孩子,而且有一些暴虐、残忍的迹象。印加王也曾谆谆教诲,苦口婆心地劝他改邪归正,希望他长大成人更懂道理时,能逐渐改掉粗暴残忍的坏脾气。但看来这种指望已经全部落空,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那残暴性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对父亲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事。诸代印加王都以亲切温和为荣,深得民心,如今王子性情却截然相反,怎不令他悲苦万分。他费尽口舌地劝阿塔乌以他的长辈为榜样,对他回忆他们的为人,让他学习他们的样子;也用过斥责和冷遇的办法,企图使他迷途知返,改弦更张。但这一切都收效甚微,或徒劳无益。因为在有权势的大人物身上,不良习性是很少能改正,或根本不能改正。
总而言之,为了改变阿塔乌王子的恶劣习性,这位印加王已经用尽了种种“良药”,但王子认为都是“毒药”而一概排斥。
亚瓦尔·瓦卡克国王眼见事情无可挽救到这种地步,便决定彻底贬斥他,从身边把他逐走,他的用意是:如用贬斥的办法也不能改变王子的胜情,就索性废除他的王位继承权,而从诸子之中另选一个与其先辈性情相吻合的贤者为继承人。这位印加王看到在帝国的某些省份就是由最受爱戴的儿子继承领主地位的,他也想效仿这种做法,虽然在印加前辈诸王中从未有过这种做法,但也从未有过这样不堪教导、性情反叛的王储,所以这位印加王想对儿子实行这样的法律。
印加王怀着沉痛的心情,下令将年已十九岁的王子阿塔乌逐出家门和宫廷,送到城东十多里远的地方,那是一片广阔而美丽的奇塔牧场。牧场里放牧着许多太阳神的牲畜,国王命他与放牧人一同放牧。
阿塔乌王子不敢违抗父王的谕旨,接受了为惩罚他性情残暴好斗而对他实行的贬斥和流放,甘心与其他牧人一样操起放牧的差事,看护太阳神的牲畜。好在这些牲畜是太阳神的,这对伤心不已的王子无疑是个很好的慰藉。阿塔乌王子在那里一呆就是三年,直到有一天,他斜倚在牧场里一块巨石上半睡不睡时,受到维拉科查神的渝示为止。
(二)神谕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在放逐长子之后,那边的征服战争也传来捷报,这倒成了那段时间最让他欣慰的事。等安排好征服地区的善后事宜,将军队解甲归田之后,印加王决定完全停止战争,不再征服新土地,而全力以赴地安邦治国和管教王子。
虽然说印加王已将阿塔乌王子流放到了奇塔牧场,但也不忍心就那样丢开不管,毕竟理智是难以战胜父子亲情的,父子俩都需要时间。印加王觉得还需要用心观察,争取儿子弃旧图新。如果王子依旧沽恶不悔,那么也只好另谋他策了。尽管他绞尽脑汁,设想了许多方法,诸如罚他终身禁监,废除他的继承权,另选贤者取而代之等等,但又总觉得这些均非良策,而且也未免过于严厉,且效果未必可靠。毕竟这种事情前所未有,关系重大,涉及到把被奉太阳神之子的印加王子赶下神位,而且对王子实行对百姓都不轻易执行的严厉惩罚,臣民们也未必同意。万一太阳君父怪罪下来,又岂能吃罪得起呢?
印加王整日都为此事所折磨,心情郁闷,寝食俱废。在此期间,他倒是没有将国事搁在一边。他两次派遣四位王公贵胄巡视王国,命他们大兴土木,美化国上,为众百姓共同造福,诸如开新渠,造梯田,建粮仓,筑行宫,架桥梁,修道路,垒蓄水池等等。但他一刻也不敢离开首都一步,而是留在宫廷里主持太阳节和一年中的其他庆典活动,以及为百姓主持正义。
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一天刚过正午,正在处理国事的印加王突然接到宫门侍卫的禀告说,阿塔乌王子风尘扑扑在宫门外等候传见,有要事相告。
印加王对这位王子早已心灰意冷,便气恼地传下话,说:身为王子应该知道,不管王命涉及的事多么细微,在成命收回之前,均不得违抗,否则一律处死;如果王子不想以身试法的话,还是立即回到流放地去为好。
王子在宫门外理直气壮地回禀说,他并非为抗拒王命而来,而是为了遵从像父王一样伟大的另一位印加王的命令而来,而且那位印加王乃是派他来禀告一些事关帝国安危的重大事情,父王是必须知道的;如果他想听,就准许他入宫禀告;如果他不愿意听,那么,他将回到流放地,向那位印加王如实禀告一切经过,也算不辱使命。
印加王听说事关另一位与他一样的君王,遂命王子进宫细述。一来,他倒也想看他这位不争气的宝贝儿子会说会什么胡言乱语,弄清他会耍什么样的花招之后,再予惩处;二来也想了解这位被放逐失宠的儿子来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子灰头土脸地来到父亲面前,似乎连喘口气讨口水喝的功夫都没有一样,急切而有条不紊地对印加王说:
“启禀独一无二的君王,我遵奉您的命令,在奇塔牧场看守我们共同的父亲——太阳的牧群。今天中午,我正斜倚在牧场的一块巨石上,反省我的罪错,也说不清是睡是醒,突然一个人来到我的面前。此人衣着奇特,身材相貌也与我们有所不同。他的衣服又长又肥,遮盖双脚;他脸上的胡须足有一尺多长,手里牵着一条脖子上系着锁链的怪兽,是我们未曾见过的一种动物。那人对我说:‘贤侄,我乃太阳之子,是你的第一代先祖,印加王曼科·卡帕克和他姐姐奥克略王后的弟弟,因此我是你父王和你们所有人的兄弟。我是维拉科查·因蒂神,今奉我们共同的父亲——太阳神之命而来,有一则警报告诉你,要你转告你的父亲——在位印加王知道。那就是已经归顺印加帝国的钦查苏尤诸省的占有整片辽阔土地的昌卡人以及尚未归附的其他地区,如今已发生了叛乱。他们正在纠集重兵,企图率兵前来进犯库斯科城,推翻他的王位,毁灭我们的共同家园。因此,你必须刻不容缓地赶到我的兄弟印加王那里,转告他作好准备,审时度势,妥善处理,以应此劫难。我要特别告诫你痛改前非,不管遇到什么艰险,你都不要担心我会袖手旁观,弃你于不顾。我会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在你危难时,赶来救援,助你脱离险境。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孩子,不管多么艰险,你都要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只有这样的英勇壮举才无愧于你高贵的血统和你伟大的帝国的臣民们。我将永远福佑你和保护你,需要时我会出现在你身边帮助你度过难关。’说完这些话后,印加王维拉科查就隐身离我而去,无影无踪。于是我立即赶路前来,按他的旨意向您禀报。”
早已对这位性情暴虐的儿子感到深恶痛绝的印加王如何肯相信王子的话?他当即怒斥王子道:
“住口,你竟敢信口雌黄,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狂妄之极的疯子!居然把自己胡骗乱造的荒唐事加在太阳我父头上,真是愈发放肆了!”于是喝令王子立即返回奇塔,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免得惹自己生气。事已至此,王子知道这件事会愈描愈黑,只好又重新回到奇塔去牧羊。从此,王子比以前更加失宠于他的父亲了。
而经常侍奉在国王左右的那些印加王公们,却不敢对王子所说的事情如此轻下结论。虽然,他们是王子的兄弟和叔伯,也都知道王子的性情不能尽如人意,但对他的人格却毫无异议,相信这些话绝非王子的胡编乱造;再加上,他们非常相信梦中的预兆;所以,他们对此采取了与印加王不同的态度。
他们对印加王说,既然,他的兄弟——维拉科查说自己是太阳的儿子,而且奉他的命令而来,那么传来的消息和警告则不能等闲视之;而且仅凭想象杜撰那套言语已属亵渎神明,再加上抗命前来诓骗自己的父王则更是罪加一等,为国法所不容。因此,不应认为王子会冒着犯下弥天大罪的危险编造这些情节来冒犯太阳的神威。既然如此,最好对王子的话逐字逐句认真思考,并应就此事向太阳敬献牺牲,来观察太阳的预示是吉是凶,并作好必要的准备,以免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而且王公贵族们大多认为,既然太阳父亲已发出警告,并派他的儿子,印加王维拉科查前来谕示,如果对此事置之不理,不仅对事情本身有害,而且也等于是在藐视大家共同的父亲——太阳神,岂非错上加错?
印加王对儿子的恶劣行径痛恨至极,不肯接受王族成员语重心长的劝告,尤其是看到几乎所有的王室成员都出来替王子辩护,无疑在印加王恨铁不成钢的怨怒之中又增添了些许忌恨,这些因素迫使他横下心来,固执己见地对印加王公们说:
“不要理会这个疯子的话,他非但不改掉自己那暴虐的恶劣习性以求得亲身父母和太阳我父的谅解和宠爱,反而又来胡言乱语,我看他是难以救药的了!就凭着杜撰出来的这套稀奇古怪的无稽之谈,就该废黜了他,剥夺他的王子称号和王位继承权!大家试想一下,我们印加帝国自从伟大的曼科·卡帕克王奉太阳我父的旨意立国以来大大小小征服了数以百计的部族,其中有哪个胆敢违背太阳神的旨意和王命而举兵反叛?没有,从未有过!小畜牲的那番话不仅是对太阳我父和列祖列宗的亵渎,而且不利于帝国臣民的和平与安定,理应对他严加制裁才显国法和神旨的赫赫威严和公正,才能使百姓有法必依,心服口服。
“我打算立即着手,从那小畜牲以外的一众兄弟中选择一个效仿先辈的人,一个有仁慈、怜悯和怀柔之心而无愧于太阳之子称号的人。我们应该看到,伟大的前辈诸王是以造福于民的行为和一颗宽宏大量的怀柔之心为帝国赢得了大片领土,众多心悦诚服的酋长、领主和百姓,以及威震周边的赫赫声威!倘若容忍这样一个性情暴虐,报复心重,蛊惑人心的疯子来继承大统,帝国的一切必将毁于其残暴好战的屠刀之下,不仅对不起太阳我父和列祖列宗的谆谆教诲和良苦用心,而且也是天理难容!
“诸位王公大臣!我希望大家不要理睬那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和他的颠狂之举,更不要纷纷攘攘跟着瞎折腾,否则不仅动摇军心民心,而且也会在边远省份中造成相互猜忌和骚乱。诸位王室成员理应分清主次大小,把这件关系到我们子孙后代和帝国命运前途的大事放在心上,磋商一个合适的王位继承人选!”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理直气壮他讲完这些话,见众王公大臣缄默不语,这位生性懦弱唯恐招来太阳神诅咒的印加王,便有意折衷和缓一下紧张气氛,道:“姑念阿塔乌王子声称他的胆大妄为乃是受了一位太阳之子的委派,否则定要按公然违抗放逐令、私闯王宫之罪,定斩不饶。至于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本王心中自有主张,大家不要再议论不休!”
这位印加王在晚餐会上,再次非正式地要求诸王公永远不要再提到日间之事,因为只要让他想起王子的事,他就会怒火中烧。
国王既出此令,印加王公们只好默不作声,不再谈论此事,但心中依然惴惴不安,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恐惧。毕竟这个预兆并非空穴来风,或者出自普通百姓之口,而是王位继承人冒死进言,出于另一位太阳之子的谕示,哪有虚妄之理呢?
(三)应验
阿塔乌亲传神谕三个月之后,就有消息从边境传至京城库斯科说,在距离首都三百公里的阿塔瓦利亚以外的钦查地区各省发生了叛乱。消息不知始出何人之口,就像经常说到这类带有蛊惑嫌疑的事情时那样,即便知道,也会故意含糊其词或隐去那个人的名字。所以,尽管阿塔乌王子梦见过此事,而且传言也证实了梦中神谕的可靠性,亚瓦尔·瓦卡克国王仍然不予理会,他认为那是附庸神谕的道听途说,是对似乎已经淡忘的梦境旧事的重提,为王子开脱罪责云云。
没过几夭,消息再次不胫而走,但仍然不够确凿,使人将信将疑。原来反叛的敌人已经严密封锁了通往库斯科的所有路径,以防叛乱之事泄露出去。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希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偃旗息鼓,轻装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库瓦科城,控制局势。
等到消息第三次传入库斯科城时,已经说得有鼻子有限,似乎是千真万确的了。消息说,昌卡族人伙同安科瓦柳·乌拉马卡,维尔卡,乌图苏科亚及其附近各部族已经举兵造反,国王派驻各省的省督和官员均遭杀害,一支四万多人的大军正向京城日夜兼程,快速推进。
那么事实情况究竟如何呢?
早在第六代印加国王印加·罗卡统治时期,所征服的那些北方好战部族,只是慑于帝国的赫赫声威和强大武力,而不是喜欢他的统治,他们把对太阳之子剥夺其自由和偶像习俗的仇恨隐埋在心底,以图侍机发泄。如今他们看到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对战事如此心存畏惧,被名字所蕴含的凶兆吓得畏畏缩缩,而且被自己残暴成性的儿子阿塔乌王子气得心绪不宁,一筹莫展。再加上国王最近一次不知何故对儿子大发雷霆,狠狠训斥他,扬言废黜王子继承权的事也传到了那些部族印第安人那里。他们便认为良机已到,正好可以发泄他们对印加王的不满和对帝国统治的仇恨。于是,他们在很短时间内,极其秘密地相互串连,并号召邻近部族,共同组织起一支三万多人的强大军队,发动向帝国首都库斯科的征伐。
策划这次叛乱的主谋,也即煽动其他领主谋反的是三位印第安首领,他们是昌卡族三个大省酋长。其中一名叫安科瓦柳,是个二十六岁的壮汉,另两名亲兄弟是图迈和阿斯图,是安科瓦柳的亲戚。在印加人到来之前,这三位草头王的先辈曾与邻省部族,特别是克丘亚族(这个姓氏包括北方五大省份)常年累月征战不休。他们对这些部族及其邻近的其他部族极尽暴戾专横之能事,把他们压制得俯首贴耳。后来,克丘亚人和其他部族为了摆脱昌卡人的残暴统治和苛捐杂税,便主动归顺了印加王,心甘情愿地接受印加帝国宽厚仁慈的统治,分享帝国和太阳神的福祉。昌卡则完全相反,印加王打破了他们称王称霸的良辰好景,使他们从百姓的主宰变成纳贡称臣的仆役,他们对此耿耿于怀。就是由于这种原因,他们怀着父辈们留下的刻骨仇恨和昔日噬心裂肺的耻辱,发动了现在这次叛乱。
他们料定印加王毫无戒备,且身边没有可召集的军队,只要发动突然袭击,便可轻而易举,一战告捷,不仅可以成为他们旧日敌人的主宰,也可以成为整个帝国的主宰。
昌卡族人抱着这种强烈的欲望,召集了已经归顺和尚未归顺印加王的邻近部族,晓以利害,许诺给予丰厚的战利品。邻近的那些部族一来贪图重赏,二来深知印加王的卧榻之侧迟早难容他们的酣睡,三来早知昌卡人的骁勇善战,成事有望,四来担心敬酒不吃吃罚酒,先成了昌卡人的点心,所以轻易就被说服。叛军推举勇猛的安科瓦柳统帅,那两兄弟为将军,其他酋长分任本部人马的统领,日夜轻装急行,直逼库斯科而来。
(四)印加王出逃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探知叛军果真来犯,一时间大为惊慌,手足无措。因为,根据历来的经验,自从第一代印加王曼科·卡帕克立国直到现在这位印加王,征服了那么多省份归附帝国,从未有哪个省份发动过叛乱,所以他绝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由于始终抱着这种盲目自信的心理,再加上对王子心怀憎恶,印加王的理智被感情所蒙蔽,所以既没有相信王子转达的神谕,也没有接受王公贵族的劝导。现在一旦祸事临头,毫无防备的印加王根本来不及征调军队进京勤王,承平日久的帝国首都不仅没有堡垒要塞以据守抵御,也没有足够守城待援的常备军。他完全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困境。百般无奈之中,他只好任凭那些残暴骁勇的叛军一路上耀武扬威,攻城略地,几乎毫无阻挡地向库斯科长驱直入。自己则向科利亚地区撤退,期望能暂时保全王族的元气和自己的性命以图东山再起。因为那里的百姓深受国恩和教化,品德高尚,忠心耿耿。
主意已定,亚瓦尔·瓦卡克国王便带着能跟随自己的一些印加王族,一直退到城南三十里处的穆伊纳狭长的河谷,在那里安营扎寨,在那里一面犹豫观望,探察敌人在路上的动静,打听他们已经到达什么地方,一面等待援军到来。
国王既已临阵脱逃,库斯科城也就等于被抛弃,尽管人们也想守卫京城故土,可惜群龙无首,又没有人敢擅权发话下令,大家也只好收拾行囊一逃了之。于是,凡是能逃的人纷纷逃亡,觉得哪里可以更好地保全性命就往哪里跑,顿时之间,繁华热攘的库斯科眼看着便要成为一座杳无人踪的空城。
一些出逃的人在路上遇见了因为传递神谕而被人们尊称为维拉科查·印加的阿塔乌王子,向他哽咽着细述了钦查地区北方数省叛乱的消息,并在神情之中略带鄙弃地向王子报告说,他的父亲印加王因为敌人突然来犯,无力抵抗,已带领王族成员向南方的科利亚方向撤退。
王子得知父王弃城而逃,心情非常沉痛。他当机立断,吩咐这些报信的和身边追随的几位牧人赶往城里,以他王位继承人的名义对沿途碰到和在城里迟滞未走的印加人传令,凡是能够拿起武器的人都要武装起来,去追随他们的君主印加王,他自己也要去把父王追回来;并要他们把这道命令辗转相告。
维拉科查王子下过这道命令以后,连库斯科城门也未进,便离开那里抄近路去追赶他的父王。他一路疾行,在穆伊纳狭长的河谷赶上了印加王,他尚未离开那里。
神话故事
王子风尘仆仆,浑身已被汗水浸透,手握一杆随身携带的长矛来到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面前,惨然而又严肃地,声泪俱下着对他说:
“印加王,仅凭一条尚未验证真假的消息,听说有几个百姓发动叛乱,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未看见,您就弃您的宫室和朝廷于不顾望风雨逃,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前辈诸代印加王和太阳我父的托付和帝国的伟业?您把您的父亲——太阳神的庙宇和忠心耿耿的百姓拱手交给那些野蛮的敌人,任凭他们穿着肮脏的鞋子去践踏,让他们随心所欲在那里干着我们的先辈明令禁止的那些极其野蛮无耻、亵渎神明的事,让他们用无辜者的鲜血,染红神圣的祭坛,这是何等令人痛心疾首?!
“那些献给太阳作妻子,烙守永葆童贞之训的贞女(按照印加入的习俗,从王室血统的女子中严格挑选出来,充入太阳贞女宫,以太阳神妻子的名义服侍太阳神,处理日常供奉,最多时,人数达到一千五百人之众,终其一生,均不能出宫禁一步),如果我们把她们弃之而不顾,任凭粗野、兽性的敌人对她们肆意蹂躏,给太阳我父蒙上永远难以洗刷的耻辱和污秽,如何对得起她们,如何有脸面接受太阳我父的召唤与他一起安息?在他的面前我们将何言以对?
“如果仅为苟全性命而允许这些让我们富贵的血统蒙受屈辱的卑劣行径发生,我们在百姓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和威信而言?即便我们能够在有朝一日收复故土,百姓照样拥戴我们,我们又如何不因落得这不战而逃的千古奇耻而羞愧难当?我们将如何教化他们、号令他们?!
“我不吝借自己的生命,敢冒死请命迎敌,宁可让他们杀了我,也要证明我们高贵的血统不愧是纯正的太阳神的血统,决不容他们大摇大摆踏进库斯科一步!我不愿活着看到那些野蛮人在太阳和他的儿子们建立的神圣的帝国京城里干着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勾当。愿意跟随我的人都跟我走,以自己的行为证明自己不愧是太阳的子孙,我们共同的父亲太阳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不会弃我们不顾的!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什么叫做舍身取义,共赴国难!”
王子非常痛心和伤感他说完这番话,看都未再看他父亲一眼,粒米未沾,滴水未进,立即返身奔向库斯科城。跟随国王一起逃出的印加王公——有他的兄弟,叔侄和其他亲属,共计四千余人,除了老弱病残的人留在国王身边外,全都随同王子一同回城。
沿途道路两旁,他们碰上许多从城中逃出来的百姓。王室面员告诉这些人,印加·维拉科查王子要回去保卫首都和他们的父亲——太阳的庙宇,鼓励他们振作起来,一同回去拿起武器抵御敌人。
印第安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群情振奋,所有出逃的人,特别是那些能够作战的人纷纷转身而回,在田野上互相鼓劲,辗转相告这一令人激动的消息,说王子回来保卫京城来了!这一英勇无畏的壮举使大家异常激动,深感慰藉,全都返身追随王子,共赴国难,王子也愈发显示雄赳赳、气昂昂的神志,并以这种情绪感染着跟随他的人们。
王子就这样进了城,稍稍整肃队伍,随即,登高一呼,身先士卒地吩咐聚集起来的人紧随其后,直奔敌人来犯的钦查苏尤王室大道,声称要赶在敌人进城之前与其遭遇。他的意图很明显不是来阻挡敌人,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势单力薄难以抵御敌人的汹汹来势;他只求战死沙场,以自己的鲜血来洗刷父王的怯懦表现给太阳神和整个王室血统蒙上的耻辱。而且也不愿意活着眼睁睁看着敌人轻而易举地以胜利者的姿态野蛮地践踏首都、亵渎大阳,因为这比死更令他痛苦万分。
(五)血沃的原野
在库斯科城北五里多的地方有一片大平原,印加·维拉科查王子来到这里停下来安营扎寨,一来等待随他离城而来的人,二来收编田野上逃散的百姓。他把这些人和随身带来的人收编在一起,组成一支八千人的军队。他们都是印加族人,他们的先辈从第一代印加王时起就享受和王室成员一样的特权和荣誉,所以人人决心在自己的王子面前与敌人决一死战。
王子在他的营地得到前哨的报告,说敌人已在距城一百多里处的地方渡过了宽阔的阿普里马克河。坏消息传来的次日,又传来令印加族人信心百倍的好消息,消息来自昆蒂苏尤方面,说有一支两万人的援军来勤王,距他们所在之处只有数十里远。援军由克丘亚区,科塔绣帕,科塔内拉和艾马拉诸省以及与反叛省份交界地区的部族组成。
尽管昌卡人竭力封锁自己业已举兵造反的消息,与之地界相接的克丘亚人还是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克丘亚人认为叛军来势迅猛,时间紧迫,来不及报告印加王和等待他的命令,便以十万火急的最快速度,把能够征集的军队全部征集起来,组成一支联军直奔库斯科城,准备能救城则救城,不能救城也要为自己的国王战死沙场,以报国恩。
一方面,这支勤王的军队来自自愿归顺卡帕克·尤潘基国王的部族,现在为了表示对印加王的爱戴之心,火速整军前来;另一方面,这些部族与昌卡人宿怨颇深,互为仇敌,无论如何都难免一战,率军勤王更算得上死得其所,倘若通过某种途径战而胜之,不仅可以获得印加王的嘉奖,而且可以不再受到昌卡人的欺凌,可谓是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援军为了不让敌人抢先进城,便取捷径,直趋库斯科城北的必经之道堵截叛军。因此,援军和叛军几乎同时到达。
在千钧一发之际,得知有大队援军赶到,维拉科查王子及其手下众将都很振奋。王子觉得这都是向他显圣的叔王维拉科查·印加的功劳。因为,当时这位维拉科查神曾对他许下诺言,只要王子遭遇到什么危难,他就会如同对待亲骨肉那样保佑他,并在必要的时候向他提供必要的救援。王子看到援军到来及时,便不由得想起了这番话。于是,他召集全部人员,把他叔王维拉科查原来的神渝和诺言都细述了一遍,并肯定他们正是得到了维拉科查神的保佑,因为他许下的诺言已经兑现。印加人听到这些神奇的事,顿时士气大振,确信可以稳操胜券。
原来,王子及其手下的王公大臣均已准备驱兵迎敌,在阿普里马克河谷与维利亚昆卡山之间的山坡和隘道上交战,因为那样他们可以居高临下,凭着地形优势与敌一战。
现在,既然知援军将到,遂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待友军到达后略事休整,同时也伺敌军到来,知己知彼再作定夺。
印加·维拉科查王子和为他充当参谋的富有作战经验的印加王公们一致认为,既然兵力得到扩充,最好不要离城太远贸然行事,以便可以就近得城里储存的大量军需口粮和武器装备,同时,在城市遭到敌人奇袭时,也好迅速回师救援,不致于腹背受敌。
计划已定,印加·维拉科查王子在平原上按兵不动。不久,一万二千名援军先头部队抵达王子的营垒。王子亲自出营欢迎,深深感谢他们对印加王的爱戴之情,对各部族酋长和所有将领尽力款待,赞扬他们的一片忠心,答应在退敌之后必定重重奖赏这次非同一般的勤王之举。率兵赶来的众酋长对他们的印加王子维拉科查参拜已毕,禀报距此两日行程之处,还有另外五千名军士正奉着维拉科查神及太阳神的晓谕兼程前来,他们这支先头部队为了尽快救援,没有等那支军队同行。王子对神谕中的这两支大军能够及时赶来参战表示感谢,经征询印加诸王公的计策后,令酋长们派人把当前的情况通报正在兼程而来的后续部队,说王子带领军队屯扎在城北的平原上,要他们尽快赶到那里附近几座山头和峡谷就地隐蔽埋伏,静观待变:如果两军展开决战,就一鼓作气,从侧翼向敌军发起冲锋,扰乱敌军阵形,配合主力部队一击胜敌;如果兵不血刃就能迫使敌军投诚,那么他们也像优秀军队一样履行了使命,共享胜利之果和荣誉。
就这样,在印加王子会齐两支援军略事休整的两天后,敌军前锋在里马克但普山坡上露面。他们探知印加王子维拉科查在距那里三十里安营屯兵,严阵以待,便缓步徐行,同时向后面传话,要求中军和后卫部队迅速推进,与前锋合兵一处。这样,当日又行进了一天,等叛军集合三军一齐抵达萨克萨瓦纳时,那里距维拉科查王子军营所在之地仅有二十多里。
印加王子维拉科查在这危急关头,仍然镇静自若地像他的前辈们那样派出使者到萨克萨瓦纳去会见敌军,向叛军传达他的旨意:依仗太阳神和印加诸王神灵的护佑,帝国忠诚的大军已经背城列阵,本可踏平他们的营垒,但本着印加王一贯宽容仁慈的宗旨,为免生灵涂炭,特准允他们罢战求和,捐弃前嫌,重修旧好,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这番晓谕可谓尽显王军宽容大度的风范,既有恳切的言辞又有王者气度,而且大义凛然,不容侵犯之尊严沛然其间,可算是卓尔不凡的大手笔。
昌卡人早已通过谍报探听到,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已经望风而逃,只有维拉科查统帅势单力薄的一支孤军扼守危城,以求杀身成仁。叛军上下仍然陶醉在一路上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胜利的兴奋之中,狂妄至极地认为,既然老子都已经弃城而去逃之夭夭,儿子还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之举,攻克库斯科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哪里会把维拉科查的传谕当回事?于是,他们在听完王子谕旨之后,一晒置之,根本不容使者再行劝说,便立即把他逐回。
次日天刚破晓,昌卡人统率叛军离开萨克萨瓦纳,挥师直趋库斯科而来。由于他们是按照行军序列纵队前行,士兵们摩肩接踵,根本迈不开大步,因此尽管急速行军,也未能在天黑以前赶到王子屯兵之处,便传令在距王子两里左右处停下来,安营扎寨。
印加王子维拉科查不断派出新的使者,在中途迎接他们,规劝他们悬崖勒马,反叛之事尚可原谅。昌卡人如今箭已在弦,岂肯因为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他们的铁石心肠?所以根本听不进这些良言,就把使者打发回去,只是在安营扎寨之后,才耐着性子听完了最后一批使者的传话,然后以挑衅的语气回答说:“成则为王败者寇,看明朝谁原谅谁吧!”
维拉科查王子得到昌卡人如此蛮横无礼的答复后,只一笑置之,使没有再派使者,因为他心知肚明,这般野蛮人在离城不过咫尺之遥的情况下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聊尽王者之风而已。这一夜在双方统帅眼里仿佛显得特别的漫长,就连印加人的月亮母亲好像也在为儿子操心,迟迟不肯西去。双方阵营更加戒备森严,严阵以待,丝毫也不敢有所懈怠。
天刚破晓,敌我双方便整队列阵,摆开战斗序列,一个个弓在手箭在弦,盔明甲亮,剑拨弯张,刀枪如林,盾密如墙,高声呐喊,鼓号齐鸣,螺角喧天地向前推进。早已被军臣视为自己和帝国的保护神的维拉科查王子身先士卒地第一个把手中的长矛投向敌军将领,鬼使神差地一举中的,帝国的军队在他们王子神勇非凡的一击之后,便如潮涌一般杀入叛军阵营,一场残酷的厮杀就这样,在太阳炯炯有神的目光底下,在帝国的土地上拉开了序幕。
昌卡人早就横下一条心,夸下海口,认为稳操胜券,根本未把乳臭未干的印加王子统帅的军队看在眼中,所以顽强战斗;而印加人自恃是太阳神的儿女,先辈们战无不胜的业绩鼓舞着他们,为了保护深入敌阵的王子不被敌人杀伤和不受侮辱,也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在这场战斗中,双方将士个个奋勇搏杀,尽出浑身解数,力图致对方于死地,酣战至中午仍然未分胜负。
就在这时,早已埋伏在山林里的五千名印第安战士高呼着“维拉科查!维拉科查!”有如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随着一声呼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勇猛无比地从敌军右翼拦腰冲杀过去。帝国军队的将士在激战之中猛听到神的名字,不由得信心倍增,狂冲猛杀,而昌卡人在突如其来,鬼使神差锐不可挡的腹背夹击下慌乱了阵脚。这一刹那间的强弱易势,使得战争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昌卡人见大势已去,己方伤亡惨重,不得不仓皇撤出战斗。
不久,叛军又鼓起余勇,志在必得地向王子的得胜之师发起第二次冲锋,双方激战多半日,仍是难分胜负。自以为必胜无疑的昌卡人在久战未果之后,先自焦躁不安起来,在人数虽少但士气高涨的印加战士面前,自然占不了什么便宜,再加上昌卡不断发觉有来的队伍加入到对方的阵营,士气便开始低落。
原来,那些当初纷纷逃离库斯科的人和库斯科附近村落里的居民得知维拉科查神保佑印加王子回来守卫神圣的太阳宫,也纷纷组织起一个个的百人队前来助战,誓与王子同生共死。他们看战事正酣,就高喊着投入战斗,其实是虚张气势,人数实力并不可观。但昌卡人见对方援兵源源不断,不得不相信对方暗中有神相助,使得最后的一点力气也丧失殆尽。军队一旦没有了士气,也就如同人失去了理智一样,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而毫无取胜的可能了。而在王子统御的印加战士那里,则截然相反,他们在维拉科查神喻和王子身先士卒的精神感召鼓励之下,在不断有新生力量注入的声势之下,士气高涨至极。印加王公们认为这是莫可错失的良机,是到了一鼓作气的时候了,便登高大呼,大事张扬着说,奉着太阳和维拉科查神的旨意,山石草木都来助战来了!
印国只看到敌军士气已经彻底瓦解,精神已彻底崩溃,于是便按照王子的号令,齐声高呼着他叔父维拉科查神的名字,以猛虎下山之势包抄过去,逼得心神俱丧、肝胆俱裂的昌卡人阵脚大乱,自相践踏,抱头鼠窜。叛军在这决定性的一战之中,绝大多数人被杀,只有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得以逃脱。王子率部乘胜追赶了一程,便传令收兵,说:既然敌人已经战败认输,就不要再行杀戮了。
维拉科查王子亲自在刚刚激战完毕的田野上认真巡视了一番,命令集中伤员派人治疗,集中尸体择地掩埋。他还传令释放俘虏,让他们自由回家,宽恕他们的反叛之罪。
这场进行了八个多小时的激战是印加帝国开国以来最残酷的一次,真可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从此,那个古战场便被印第安人称为“亚瓦尔潘帕”,意思就是血沃的原野。这场战役中共有三万多印第安人丧命,其中印加王子维拉科查方面伤亡八千人,其余都是叛军将士。
安科瓦柳统帅和他的两位将军都作了俘虏,还负了轻伤,王子命人为他们精心医治,并且挽留三人参加他打算在不久的将来举行的祝捷大典。战役过后几天,针对三人冒犯太阳之子的狂妄之举,王子的一位叔父狠狠把他们训斥了一番,说他们的父亲——太阳和先王并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举兵造反,真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然后又说他们在刚刚结束的战役中已经看到,太阳的儿子是战无不胜的,因为根据他们的父亲——太阳神和太阳之子维拉科查神的旨意,山石草木都化成天兵来为他助战,今后不论什么时候,如果他们还想再试试的话,也还会看到同样的景象。他还向他们赞扬了一些神谕,最后让他们感谢太阳的宏恩,是他命令自己的儿子对印第安人宽大为怀,仁慈为本的。正是由于这个缘故,王子才饶他们不死,并把原来的领地重新颁赐给他们;与他们一起反叛的所有其他部族酋长,虽然罪该万死,也都一律赦免;如果不想让太阳惩罚他们,命令大地将他们生吞下去的话,从今以后就要作安分守己的臣民。酋长们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地感谢王子的恩德,保证永作忠诚的奴仆。
平叛大捷之后,印加王子维拉科查派出三位信使。第一位派往太阳神宫,把依靠太阳神的福佑和帮助获得胜利的消息奏报给他,就如同每当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后,都要专门给他派出一个信使,禀报事情的经过那样为此向他谢恩。维拉科查王子正是按照这个古老的习俗,派出侍者向太阳报捷,同时吩咐祭司们向太阳谢恩,重新献上供品。第二位信使派到献给太阳作妻子的贞女宫,通报胜利消息,感谢她们的祈祷和美德,保证了太阳之子的凯旋。第三位信使派到他父亲亚瓦尔·瓦卡克国王那里,报告直到彼时发生的一切情况,并请求他在王子回到他身边之前不要离开原地。
(六)神的位次
王子派出信使后,传令挑选了六千名精兵强将随他继续乘胜追击昌卡人,其余人员全部解甲归田,各回自己的家园,并向酋长们许下诺言,在将来适当时机奖赏他们的勤王之举;任命另一位王室成员处理伤亡将士妻室子女的抚恤和日后的生活安排事宜,并同时任命两位叔父为将军随他同行。
平叛结束两天之后,他率天军启程,继续追赶敌人,但不是要去惩罚他们,而是劝慰他们不必为自己的罪过担惊受怕。因此,凡是在沿途追赶上的人,不论有伤无伤,他命令一律热情款待,有伤的派人救治;又从战败的印第安人当中挑选了数名信使,派回各省各村,告诉人们印加王子如何宽恕和安慰他们,要大家不必心存恐惧。诸事安排已毕,王子继续兼程行进。当到达属于昌卡人的安塔瓦伊利亚省时,凡能聚在一起的妇孺全都出来迎接,他们手挥绿树枝,齐声高呼:“唯一的君主,太阳的儿子,穷人的爱护者,请您可怜我们,饶恕我们吧。”
王子亲切接待他们,命人传话说,她们之所以遭此不幸全是她们的父亲和丈夫的过错,但所有反叛作乱的人都已得宽恕。他现在来亲自看望大家,是为了亲口对他们说出“宽恕”二字,让他们更加放心,丢掉负罪感而可能产生的恐惧心理包袱。他传令部下以仁爱之心对待他们,发给所需之物,要特别关心在亚瓦尔潘帕之役中战死者抛下的孤儿寡母的口粮。
他很快在反叛的各省巡视一遍,派驻了省督和足够的官员,然后返回库斯科城,这是他在平叛离城一个太阳月后重新回城。忠顺的和反叛过的印第安人看到王子如此仁慈宽厚,个个惊诧莫名,从他过去那粗暴性情来看,不曾想到会有如此作法。原先他们都很担心,获胜之后他定会大开杀戒,所以人们都相信是他们的太阳神改变了王子的秉性,重回到印加诸王传统典范的行列。
为了更像普通士兵而不像帝王,印加王子维拉科查徒步进入库斯科。他在部下士卒的簇拥下,夹在身为将军的两位叔父之间,身后是战俘,沿着卡门卡山坡徐徐而下。人群欢呼雀跃着迎接他。印加长者们趋身向前欢迎,尊崇他为太阳的儿子,恭行大礼之后,走进士兵群中分享祝捷的欢乐,大有恨不得返老还童,在这样一位统帅的麾下征战沙场的意味。
王子的母亲奇克姬王后和与他血统最近的妇女们以及一大群王族妇女,一个个兴高采烈,载歌载舞地近前迎接。有的拥抱他,有的为他揩拭脸上的汗水,有的为他掸扫身上的征尘,有的向他抛撒鲜花香草。王子在这样一派欢乐气氛中一直走到太阳宫,按照他们的习俗跣足而入,感谢太阳赐予的胜利,接着又去看望太阳的妻子——贞女。拜谒两个地方后,王子出城去见他父亲,这时他还呆在王子离开他时所在的穆伊纳谷地里。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接见了王子。按说王子建立了如此奇功伟绩,获得了连想也不敢想的胜利,他本该兴高采烈,豪情满怀才是,然而此刻的他却表情严肃,满面愁容,全然一付痛苦难过的样子,毫无一点欢悦之色。他是嫉妒儿子的辉煌胜利,抑或是惭愧自己的懦弱无能,还是因为抛弃太阳宫、太阳的妻子贞女和帝国都城于不顾,担心王子会剥夺他的王位呢?不知他的痛苦出自何种原因,也许是三者兼而有之。
在那次公开的见面仪式中,他们只交谈了三言两语,但后来在私下里却谈了很长时间。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两位当事者之外,谁也无从知晓,但人们善于推测,大概是父子二人谁应为王的事,因为王子在结束秘密谈话之后离开时说他的父王已经作出决定,既然他弃城而逃,就不能再重新回那里的王宫了。
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感到,作为王国首脑机构的整个宫廷和王族都倾向于王子一边,就连同太阳神也在祭司长的问卜中抛弃了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亚瓦尔·瓦卡克国王先抛弃了他的父亲一太阳及其妻子。他已无计可施,即便想挑起内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再傻的老百姓也不会站在他一边。所以,他堂而皇之地让出了自己的王位,至于他自己则任凭他儿子去安排。达成秘密协议后,王子在穆伊纳谷地选择了一块风景宜人的地方,设计一座王宫,其中既有果园花圃,又有狩猎垂钓的处所,总之,凡是想像可供王者赏心悦目,娱乐消遣的设施应有尽有。
宫室设计完毕之后,维拉科查·印加王子返回库斯科城。他取下黄色流苏,戴上象征印加王位的红色流苏。不过,尽管他戴上了红色流苏,但从未要求他父亲取下自己的红色流苏——反正没有了帝王的地位和实权,帝王的标志也就无所谓了。穆伊纳山谷的宫室建完后,王子派去各种各样的仆人,送去必要的用具,事事办得十分周到,除了帝王的统治权之外,印加王亚瓦尔·瓦卡克可说是无一短缺。这位可怜的国王就如同不久前自己对儿子做的那样,现在也被儿子剥夺了王位,流放到荒野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印加王维拉科查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厚赏克丘亚等部族的勤王之举,给带兵勤王的酋长赐予如同第一代印加王给予自愿追随者一样的特权,留短发,系发辫和丰厚的礼物,使得人人高兴,个个喜逐颜开。
印加王维拉科查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为太阳之子维拉科查神在库斯科城南一百里处风景如画的卡查村修建庙宇,一如当日给予王子神谕时的情景,以供后代和百姓瞻仰奉祀。从此在印第安印加帝国中有了三位神:第一位帕查卡马克神,因为他是创世神,所以什么都有,人们在心里奉祀他,他的名字只能在心里默念,用极其庄重的表情意会,但不能通过语言来表达;第二位是太阳神,人们通过建太阳神庙和贞女宫奉祀他,赐姓印加的人都可以称呼他“太阳我父”,是印加的主神;第三位是维拉科查神,地位仅次于以上两位神,经常显圣。
至于印加王维拉科查,在位时就被狂热的臣民们尊奉为神,是太阳派他来拯救印加血统的人免遭灭绝,保护帝国京城、太阳宫和贞女宫免遭异族毁灭的。因而受到百姓的顶礼膜拜,受到与维拉科查神同样的崇敬。
他预见到了未来的事,说在他们中的一些人统治一段时间之后,必有从来未见过的人来到那方土地,而且一定会废除那里的所有偶像,夺取他们的帝国。他们传出旨意,让这个预言在后代诸王中世代相传,牢记于心,但不得散播于民间,所以此后两百多年里,再也没有人谈起这个预言,直到第十二代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临终之前不久才把它公诸于众。
第8篇、太阳鸟
当人类第一次被毁灭之后,茫茫大地上只剩下一对男女,他们生活孤苦寂寞,而且没有下半身。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超人。他们是兄弟俩,大的叫奥琪,小的叫奥珂,他们就如同夭神的化身一样神通广大。
一天,奥珂外出寻找在他所最熟悉的冒险中迷失了方向的弟弟奥琪。当他走近一条河边,奥珂看见那个半身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在河里捕鱼。
奥珂巧妙地隐蔽在河岸边的林丛中窥视。只见那个人逮住了一条美丽的加勒比鱼。鱼儿摆着尾巴,被摔到了岸上。这个人立刻抓起一很大棒,朝鱼打去。打算砍掉鱼的脑袋。其实,这条鱼正是奥琪变的。因为他想偷走那个人的金鱼钩。奥珂看到弟弟处在危急之中,便立即变成一只大鹏鸟朝着渔夫的大棒扑去。渔夫也不甘示弱地把猎物暂置一边,专心对付这只大鹏鸟。大鹏朝大棒上拉丁一泡屎,这时的奥琪也乘机一跃,跳进了河中。奥坷马上变成一只蜂鸟,把渔夫的金鱼钩偷走了。
奥坷知道渔夫有一只篮子,从篮子里发出各种鸟儿的歌声。他想尽一切努力得到这只神秘的篮子。因为奥珂知道,那里面装着一只太阳鸟,是渔夫竭尽力量和智慧,还有夫妇俩下半身的代价换来的。失去太阳鸟的太阳就如同没有了灵魂,只是呆呆的停留在东方的天空,所以那时世上没有白昼和黑夜之分。

奥坷变成普通人的模样,向渔夫走去,询问太阳鸟的价钱,打算把它买下来。这没有下半身的人看到奥珂的耳朵上挂着那只金鱼钱,很生气,拒绝了奥珂所出的所有的价格,怎么办?
奥坷便向那个人表示,他愿意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这只奇妙的篮子:“我看你的身体少了一半,既不能生育,又不能走路。只能在地上爬来滚去。要是你给我太阳鸟,我就给你们夫妇下半身,那样,你就可以爱做什么做什么了。”
这个没有下半身的人哪里经得起这个条件的诱惑?因为他已饱受无腿之苦。于是他最终同意了,但提出的一个条件是,他的妻子必须马上享有这个好处。
奥坷把渔夫的妻子叫来,让她躺在沙岸上,按照她身体的比例,用泥巴给她捏了个下半身。于是,这对男女立即便有了腿和脚,蹦跳着走路了。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小心谨慎的,深怕把们的泥腿子不小心碰碎了……从那以后他们不仅可以走路,而且还繁殖了许多的后代。
这两个人把奥珂带到了家中,给他看了装太阳鸟的篮子。奥珂向他们保证要精心爱护这只篮子,殷勤服侍里面的太阳鸟。
那男人对他说:“你千万不可打开篮子!否则,太阳鸟就会一去无踪;再也不会飞回来了。”他接着又叹道,“当然,有了这么一件宝贝,天夭带着它,保护它照料它,又不能看看它是什么样子,的确是一种很大的遗憾和诱惑。”
奥坷告别了这对夫妇,手里提着这只神秘莫测的篮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他一边十分小心翼翼地慢慢走着,一边欣赏着太阳鸟优美悦耳的歌声,简直心醉神迷至极。
他走着走着,突然碰见了弟弟奥琪,他正在河边清洗偷鱼钩时落下的伤痕,那是被鱼钩钩的和被渔夫打的。
奥琪见哥哥来了,马上站起来,同他一起朝着丛林深处的家中走去……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密林深处离家不远的地方。在那里,他们看到一棵长满果实的大树,把肚子里的饿虫给引了出来。奥珂就让他的弟弟上树采果充饥。奥珂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因为那只篮子和篮子里发出的歌声真是太美妙了。
奥琪爬到树顶,在上面把树弄得直摇晃,然后冲着他哥哥叫道:“哎呀,树上的风真大,吹得我没办法采果子,还是你来吧!”说罢便跳下树来。
奥珂怎么会不知自己弟弟的德性?他一再叮嘱他弟弟只能听声音,不能打开篮子。然后,才往树上爬去,爬一下停一下,回头看一看他弟弟,见他并无异常举动,就转身爬进了树冠里。
奥琪一看到哥哥爬进树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没有理会哥哥的再三告诫,心想到底是什么宝贝,这么神秘,看一眼又怎么啦?他把篮子掀盖一道小缝,朝里看去,什么也看不见,便不由自主地把盖子全打开。就在打开的这一刹那间,太阳鸟突然中断了悦耳的歌声,凄厉骇人地咯咯叫着朝天上飞去,转瞬之间,天空彤云密布,太阳也消失,大地就像突然跌进了无边的深渊。一会儿狂风暴风倾盆而下,大地被淹没在乌黑、肮脏和有毒的洪水里……
那对夫妇也陷落在地下,被大山吞没了。再也听不到鸟儿的鸣唱,野兽的咆哮,只有代之而来的狂风的呼啸和洪水奔流的轰鸣,还有天地间绵绵不绝的奥琪悔恨不已的叫喊声和一浪低过一浪的回音。奥琪蜷曲着身体在洪水淹不到的高山之巅忏悔自己的行为。
但奥珂却听不见弟弟的声音,因为他已变成一只蝙蝠,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穿过厚厚的云层,去追寻他的太阳鸟去了……
奥琪用石头垒起一张睡床。为了填饱肚子,他在山顶上做了许多小动物。而奥珂却没有找到失去的太阳鸟。
洪水退去了许多年以后,奥坷仍然派了极乐鸟去寻找太阳。极乐鸟往东方的天顶飞去,因为那是暴风雨之前太阳逗留的地方。可是,经过千里跋涉,到达那里之后才发现太阳不在那儿。疲倦已极的极乐鸟想飞回人间向奥坷报信,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卷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这是地球的另一端。太阳正在那里放着耀眼的光芒。
原来,太阳鸟从它原先被拘禁的篮子里逃出来之后,再也不愿同到原先固定的地方,于是逃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自由自在,十分快活。
极乐鸟为了不烫着手,就用一块棉絮样的云彩把太阳鸟捆了起来,扔回大地。一只白色的猴子捡到了这个神奇的皮球,把它一丝一丝地拆开……
太阳鸟学乖了,再也不想被谁捉住,在极乐鸟的追逐下,沿着固定的线路围着大地不断转圈,有时也会不小心被捉住,但很快又挣脱了,这就是太阳为什么有时会突然变黑(日蚀)的缘故。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奥坷在奥琪逃避洪水的山顶遇到了奥琪。他对奥琪说:“太阳又出来了,但是我们也将分手!”他说,奥琪将生活在东方,而他将到地球西边的那一端去。从那时起,兄弟俩就永远地被一块辽阔而多难的大地分隔开了。
奥珂想把被洪水冲毁的大地重新收拾一遍。但这需要时间,因为历劫的大地,已经变得一片荒凉。为了重整河山,他需要把自己的设想带到各个苦难的角落。
当奥珂走到一处地方,心想着:“这里需要树”,“那里需要河流”时,在他走过的地方就会长出树木或者呈现一条河流。就这样,一切都按奥珂的意思显现在了大地上。
这一切完成以后,他来到那对渔人夫妇被水吞没的地方,把大山劈开,被埋在里面的人们,迎着阳光,跑得满山遍野都是。
奥珂重新教会他们耕种、捕猎和生火。还同他们一起欢庆新生的节日,他教会人们酿造甜米酒,还要人们永远铭记这个节日。说完,就腾云驾雾走了。在他同人们告别的那个地方至今还留着他巨大的脚印。
第三个世界就这样诞生了出来。第一个世界早已被魔火烧毁;第二个世界因为奥琪的不慎放走太阳鸟而被洪水冲毁;第三个世界将会被堕落的人们自己毁坏;第四个世界终会是人类学会掌握自己命运的世界,人们会生活在田园般宁静的秩序里。
第9篇、冬风神
很久以前,奇努克人遇到了从未有过的严冬。地面上的积雪足有半人深,春天来到的时候,冰雪仍未融化,河里的冰层裂成小块,发出隆隆的响声,在水面涌来挤去。没日没夜的暴风,漫天飞舞。
有一天,一只雪鸟嘴里叨着一块红色的东西飞到奇努克人这里。在人们的吓唬之下,她把嘴里叨着的那块红色的块根丢在了雪地上,此时此刻,奇努克人才恍然大悟。在离他们不过远的地方,春天已经降临了,只有他们这里依然是严冬季节,大地冰封。
他们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在首领的召集下来来到部族的议事屋。老人们都在彼此打听,为什么冬天还没有过去,怎么才能把冬天打发走。
大家争论不休,后来,一位全族最老的长者站了起来说
“记得先辈们曾经讲过,如果有人用石头打过鸟,雪就会下个不停,会不会是谁家的孩子什么时候用石头打过鸟?”
于是,首领便命全族人把所有的孩子都带到会场上来。然后,对每个孩子都进行了单独的审问,各自回答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每个做母亲的都为自己的孩子捏着把汗,深怕自己的孩子闯了祸。孩子都说他们没有用石头打过鸟,都指着一个小姑娘说:“是她打的!”

“问问你的女儿,孩子们说的对吗?”老人问小姑娘的父母。
小姑娘惶恐不安地拈着衣角承认,她用石头打过鸟。
小姑娘和她的父亲母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等待着头领们的决定。
头领们商议了很久。最后,大首领站了起来:
“把你的女儿交给我们吧!我们不会打骂她,我们要把她嫁给冬风神。这样,就会冬去春来了。”
小姑娘的双亲非常地伤心,况且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过他们很通情达理,他们知道众人的利益比一个人的生命要重要得多,何况祸还是自己女儿闯下的呢!
首领们把姑娘带走的时候,大伙给她的父母送来很多礼物,以答谢他们的养育之功。小姑娘的父母不禁失声痛哭,就仿佛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一样。
几个小伙子受命在河中央的瀑布边找来一块很大的浮冰,把小姑娘打扮得特别漂亮,其他人也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为她的出嫁送行。
人们在岸边的大块浮冰上铺上干草和厚厚的草席,然后把小姑娘安放在浮冰上,向下游推去。在孩子的啼叫,双亲的嚎啕,冰块的撞击声和高声的咒语声中,载着小姑娘的浮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风暖了,雪化了,春花开了,人们相信先辈们的话是对的。
春去秋来,人们又回到了冬季宿营地。又是一个大雪纷飞,滴水成冰的冬天。一天,老人们正在岸边看着河里的冰块漂流。突然,他们看见在河的中央那道视线可及的瀑布附近,一块浮冰在打着转,上面好像还载着什么东西。
一位受命前去探看的小伙子回来说:
“上面好像是个人!”
在场的人们,拿着长木杆把浮冰拉到岸边,只见上面端坐着的,正是前年他们嫁给冬风神的那位小姑娘。
人们把姑娘抱回她双亲的住处,用暖和的毛皮把她包起来,放在篝火边,她醒过来了。
从那以后,她可以穿着单衣,光着脚在冰雪中行走。人们知道在她身上有一种特异的神力,是冬风神赋予她的。
他们把她叫做瓦·卡尼,就是浮冰上的姑娘的意思。
第10篇、巫师预言
住在克拉玛特的人,都相信火山湖里居住着一个势力很大的神只。他住在耸立湖心的山岩上。山里点着一堆长明火。岩顶上的洞口里吐着通红的火舌,冒着浓浓的黑烟。
大神只允许克拉玛特的巫师靠近湖边。巫师们都说,那是一个通向地心的巨洞。
“那个洞深不见底!”巫师们说,“就像天一样永无止境。湖四周的山深深地延伸到地下,山峰高耸入云。大洞里灌满了碧蓝的湖水,比映在水里的蓝天还要蓝。我们的祖先就是从那里诞生出来的。他们从地底出来的时候带着火,带着烟。如果克拉玛特族人死了,他的灵魂也会回到湖心岛上。”
巫师们有时会到湖里去,向大神请教问题。他们在那里找到一些治病的药草和避邪的护身符。他们在那里遇见一些死者的灵魂,并向生者转达他的消息。恶人的魂寄居在湖上空袅袅引起的烟雾之中。他何仟方百计地设法逃避恶厉的惩罚,而大神总是有办法把他们抓回去。
清清白白一辈子的人在死后,他们的灵魂可以在湖上、山间和草地上尽情欢乐,自由飞翔。有些灵魂甚至驾着独木病在湖上游弋、捕鱼;或在山间捕猎,或者像飞鸟一样在湖上盘旋。
部落的首长把这一切告诉自己的子民。他们说,大神有一条法规,除了酋长之外,任何人不能接近死者的房子和大神的住所。有谁破坏了法规,必遭横死。他的灵魂也将会坠入山中那永世不灭的活火之中。
克拉玛特人对巫师和酋长的话深信不疑。只有两个猎人从不把巫师放在眼里。他们在丛林里捕杀过最凶猛的野兽。他们能从最剽悍的武士头取下带头发的皮挂在腰带上。他们打败了所有敢渺视他们的一切敌人,而无可畏惧。最令他们心驰神往的,莫过于去看一看诸神的圣地了。
猎人们离开克拉玛特湖边的家,穿过森林和积雪,朝着他们熟悉的山峰走去。尽管他们并没忘记酋长的叮咛,他们依然显得信心百倍地顺着通往神界的圣湖攀登。
他们终于来到山顶的一片林中空地,远远地朝下看去,一个圆形的深湖就在眼前。在湖面上,在守护圣湖的群山之间,有无数的精灵在振翅飞翔。他们欢快地竞相追逐婚戏,唱着婉转动听的神曲。湖中心有一座不高的山峰。从山顶的洞口里喷射出火焰和浓烟。浓烟里传来生前做尽恶事,正在受着煎熬的灵魂的哀叫。猎人们流连忘返,直到大神从湖里出来,看到了他们。
大神把湖怪叫到跟前,把站在山岩上的两个猎人指给他看。
淤怪迅猛的游过湖面,向他们扑过来,用尖利的爪子抓住了其中一个猎人,把它扔到圣湖岛上喷火的洞穴里。
另一个猎人拼命狂逃。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被一群恼怒的精灵追赶着。他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一直跑回自己的的村落。他向村民们讲述了经历,以及同伴所受到的惩罚。说完,他便跌倒在地,死了。大神的预言应验了,猎人的灵魂被投进了永世不灭的活火之中。
第11篇、太阳女和牧羊人
在古老的印加帝国美丽富饶的尤卡依谷地,一座终年积雪的高山上,住着一位名叫阿魁特拉布的牧羊人,他放牧的雪白的大羊驼群,是印加人敬献给太阳神的贡品。
阿魁特拉巴是位聪明能干、热情和蔼的英俊少年,他既没有像他这个年龄层所特有的热恋的欢乐,也从未尝过失恋的烦恼。他时常跟着他的羊驼群后面怡然自得地漫步在葱笼翠绿的原野上。只有当羊驼群停下来吃草的时候,他才找一块山花烂漫的地方席地面坐,拿出心爱的苇笛,吹起轻柔优雅的曲子,悠扬的笛声随风在山谷中回荡,和白鸟鸣唱汇成一道清澈的小溪蜿蜒着,欢快地流入山地,流入青春少女怀春的梦中……
人们说,太阳的女儿日出而兴,日落而息,时常会来到美丽的雪山下漫游嬉戏,她们妩媚的轻笑曼语使牧草繁盛,百花盛开,百鸟啼鸣……天一黑,就必须回宫。说是这么说,却从未有人见过,就连整天流连在草原上的牧羊小伙子听了这些美丽动人的传闻也只是一笑置之,从不信以为真。
有一天,阿魁特拉巴和往常一样坐在绿荫丛中悠闲地吹着笛子的时候,两位太阳女突然悄无声息地降临到他的身旁。早已心神俱醉、沉浸在笛声吹奏的少年,哪里会感觉到身边有一对天仙妙人儿呢?

太阳神女们看着牧羊人那付神飞渺渺,超然物外的样子,不由得忍俊不禁,“扑嗤”笑出声来……
突如其来的曼笑声把阿魁特拉巴吓得魂飞魄散,他有些吃惊,呆愣着一动也不敢动,心想:明明就自己一个,却哪来的笑声,莫非……
正在他心惊胆战,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又传来夜莺一样动听的娇柔婉转的声音:
“小牧羊人,今年的牧草还够羊驼吃吗?”
牧羊人心神甫定地转过身来,一看到飘然出众、身着洁白衣裳的少女正伫立在自己面前,立即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翻身跪倒在地,不知如何是好,急得连话也答不出来。
两位太阳神女深怕吓坏了这位可怜的牧羊人,赶忙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叽叽喳喳着:
“你吹的是什么曲子?这么好听?”
“你甭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山精树怪,我们是尊贵仁慈的太阳神的女儿。”
说着,两位太阳神女为了表示对她们的子民们的亲近和打消牧羊人的惊疑,伸出两双纤弱秀雅的小手把阿魁特拉巴搀扶起来。
年轻的牧羊人见两位太阳女如此亲切和蔼,便站起来,整理好衣裳,按照非常正规的臣民拜见王公贵胃的礼仪,轻吻她们的手。
阿魁特拉巴偷窥了太阳神女一眼,对她俩非凡美貌倾心惊叹不已,但却不敢心存一丝非份之想,深怕唐突了两位仙女。
然后,阿魁特拉巴又和她们闲聊了许久,给听得入神的姑娘讲了许多她们闻所未闻的人间奇谭,给她们采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秀草……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阿魁特拉巴儒雅地站起身来,稍稍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彬彬有礼地向两位太阳神女道别:
“天色不早了,请原谅我的粗鲁的言辞污秽两位公主的清听,我现在要领着我的羊驼群向二位告辞了!”
然后,在两位太阳神女微笑颔首的默许之下,牧羊人熟练悠闲地赶着他的羊群渐渐远去,慢慢地消失在山峰林木之间……
两位太阳神女中,那位年龄稍长的乔莉良托,被牧羊人的潇洒俊逸的外表,儒雅风趣的言谈举止和彬彬有礼的风度深深地吸引住了。在告别牧羊人,回太阳神宫的天路上,她还同妹妹兴奋地不时谈论着这位牧羊少年的一切。
在进官的时候,森严的禁卫仔细地端详了她们一番并察看她们是否带进什么可疑的东西。因为,据说,以往曾有不少仙女常把情人藏在衣袖里或者发髻里,偷偷带进官来幽会。所以宫门口的盘查十分严密。
她们回到官殿的时候,太阳神的嫔妃们早已在精美绝伦的金器里盛好人间罕见的佳肴美味,等待着她们的姗姗归来。
乔莉良托借口已经走得太累,没有同大家一起进餐,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她的思绪紧紧的被那位牧羊少年给缠住了,春情激荡着少女的情思,翻腾着记忆的浪花使她久久难以平静……
在乔莉良托的心里仍然异常清晰地记得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叫阿魁特拉巴,家在拉利斯,他是这样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说来着,似乎眼睛还闪过一道的烈的亮光,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也喜欢我吗?
记得,他头上那闪闪发光,随风摇曳,令人心荡神迷的那根银白色的羽毛,他说那是印加人特有的头饰,叫安布来着,衬着他那俊美的面庞,真是惹人喜爱,要是能用手去触摸一下该有多好啊!
哦,对了,那羽毛上还有一面小铜牌子,上面好像刻着两只蚤子,形象非常细腻,还在栩栩如生地吞噬着一颗红宝石刻的心脏,简直同活的一样,好像真的捧着心脏在撕咬呢!真奇怪,为什么要让蚤子咬心脏呢?他倒是就像那只蚤子,把我的心咬得好难受,又痛又痒,真是个要命的小冤家……唉,他说那个铜牌叫乌杜希,乌杜希多古怪的名字!不过,他的声音真好听,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狮子低沉的呼噜声,他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呢,要是,要是让他知道我这么喜欢他,他会怎么样呢?也会这样不吃不睡想我吗?你又在干什么呢?阿魁特拉巴!他还好像说些什么来着,他……
乔莉良托想着想着,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她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把她挂念的阿魁特拉巴也带入她的梦里。
繁星俯视下的太阳神的宫殿雄伟壮观,金碧辉煌的屋宇依然闪着寒光,里面有许多宫丽堂皇的住宅。太阳神有许多妃子,她们都住在那里。她们是分别从印加帝国的四个省份挑选的王公贵胃的纯洁无暇的闺女。皇宫里还有四个喷泉,泉水清澈甜蜜。它们分别象征着帝国的四个省份。妃子们就在自己出生地的那个清泉池中洗澡。这回个泉水池分别叫石英泉,紫菜泉,水芹泉和青蛙泉。
太阳神官里,正在酣睡的太阳神的女儿乔莉良托正在做着梦。她梦见一只黄莺,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唱着优美悦耳的歌谣。小黄莺欢快而又和谐地唱了一阵子以后便飞到她的怀里,安慰她不要烦恼和忧伤,一切都会如愿以偿的。太阳神的女儿说,如果没有办法医治她内心的痛苦,她就会一死了之。黄莺回答说:“你有什么烦恼就说吧!我会帮你出主意的。”于是乔莉良托讲述了她对牧羊少年阿魁特拉巴火一般的爱恋。她还说,现在,她就已经看到了自己不幸的未来,因为,除了同情人私奔外,已别无出路,不然,她父亲的那些妃子们迟早会看出破绽来,那时,她的父亲就会下令把她处死的。黄驾回答说:“起来吧!坐到四个喷泉的中间去!在那里,你可以放声歌唱,倾吐心中的所有秘密。假若喷泉伴随着你一同歌唱,重复你所说过的话,那么,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万无一失的了。”鸟儿说完这些就飞走了。
这时,乔莉良托也忐忑不安地从睡梦中醒来了,她决定照梦中黄莺教给她的办法去试上一试。
她毫不犹豫地起身穿好衣服,悄悄地走出寝室,穿过宽大无比悄无声音的殿堂,来到庭院中,坐在四个喷泉池的中央小亭,在那里开始倾吐心中的秘密。她回忆着牧羊人头上戴的羽毛和那块铜牌上两只捧着心脏撕咬着的小蚤子,她哀叹道:“思念也正撕咬着我脆弱的心脏!”忽然,喷泉一个接一个如同应声虫一样重复了乔莉良托的话。乔莉良托呆住了,也没有想到喷泉们会对她如此同情和赞赏她对牧羊人原本注定无望的爱恋,高兴得欢蹦乱跳地真想大叫一声,但她没有这么做,致于何故,读者和她的心里一样清楚。
后半夜,乔莉良托回到了她感觉异常舒适的床上,聆听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喷泉的歌唱……
牧羊少年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小茅屋以后,百无聊赖地把双手枕在脑后,黯然神伤地仰躺在木床上望着屋顶小窟窿里的那片天空呆制神着,再也难以控制激动的情潮,胡思乱想起来——乔莉良托!乔莉良托!多么美丽动人的名字,你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芳名告诉我呢?哦,那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为什么总是那样温柔地望着我呢?那就仿佛清澈的一泓泉水,我真想跳进去,沉浸在里面,永远不再出来……还有那双盈盈一握的纤弱的小手,温暖的芬芳一直留在我的双唇上,那感觉就像醉人的美酒一样沁人心脾……你那雪一样洁白的衣裳里裹着的美丽胴体,是否会像我一样的火热?多么消魂的淡雅清香,一直粘在我的鼻尖上,抹不去,擦不掉,我快要发疯了。
牧羊少年被自己的奇思艳想折腾得浑身如同着了火一样,他明白这位突如其来而又飘然而逝的太阳神女,已经在他那尘封已久而豁然洞开的心里,深深地烙下一道会愈烧愈旺的圣火。虽然他的尚未泯灭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但哪个钟情的少年能把这初恋的爱情火给浇灭呢?
阿魁特拉巴想尽世界上所有蛮不讲理的理由,想说服自己是一只妄想吃夭鹅肉的小癞蛤蟆,但在狂热的情爱之火面前,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不堪一烧,就已灰飞烟灭……
最后这把不烧则已一烧惊人的爱情火终于还是战胜了卑微而妄自菲薄的理智。它激励着牧羊少年去实现自己强烈的愿望,让爱情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朵,结出哪怕是最凄美的果实。他思念,但却又暗叹没有飞天之能,现实和愿望之间的巨大差距使他的内心充满了悲伤。
他拿起笛子走出门外,奏起哀婉悲伤的曲调,无奈而又深情的笛声,使周围的群山和木石为之感动而滚下了感伤的眼泪……
悲痛欲绝的牧羊少年吹完这首浸透他全部心神的曲子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看到自己的衣襟已被浸没在伤心的泪水之中。不禁哀叹道:“哎!可怜的牧羊人,你是多么幸福而不幸,憧憬而无奈,深情而绝望呵!你的末日似乎已经来临,希望之神眷顾你而又把你拒之门外。乔莉良托,就仿佛是天上聚散两依依的那片云彩,悄悄地走了正如她悄悄的来。可怜的牧羊人呀,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阿魁特拉巴喃喃自语着走进了他的小屋。一天的疲劳奔波和内心的无奈把他送到了睡神那里。
阿魁特拉巴住在拉利斯的母亲被一股不祥的征兆弄得六神无主,立即起身沐浴更衣,神情庄重地摆弄起她赖以谋生的占星术。占星术是印加人的一种神秘深奥的古老文化传统,根据对太阳、月亮、金星、昂星团七颗亮星以及天河中的几个星团的位置变化,还有对流星、彗星运动轨迹等粗浅的认识,作出简单的推理断定来印证某种预感,没有固定的解说规律和方法,因而有点臆断,或者说信口开河,一般掌握在少数女人手中,通常通过口授耳教进行传承,如果再加上巫医医术和巫术,就更显得神秘莫测。她从占卜中得知自己的儿子处境困难,如果不及时加以拯救,就会死去。母亲在推究儿子不幸的原因之后,拿出一把十分精致漂亮的拐杖,刻不容缓,心急火燎地去找她的儿子。
她沿着山间小路,连夜紧赶,在太阳升起之前来到了小茅屋。她走进去一看,儿子满脸泪痕地正在昏睡之中。她走上前去把儿子唤醒。
牧羊人睁眼一看到妈妈,顿时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像小男孩一样放声痛哭起来。
母亲一边搂着儿子,轻轻摇着,用手在儿子的背上抚慰着说:
“宝贝儿子,不要哭!你的遭遇和心事,妈妈全都明白了,这不,连夜赶来替你想办法了?”
阿魁特拉巴感激不已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满脸倦容的妈妈脸上洋溢着的慈爱,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憋红着脸说:
“妈妈!都是儿子没出息,把您累坏了吧?不是儿子没长大,只是这不争气的眼泪总是一个劲儿往下流……”
母亲疼爱地用手捂在儿子嘴上,打断了儿子下面的话:
“嘘,别往下说了,是不是那个小仙女?她的心里也正在和你一样难过着呢。”
“真的?!”阿魁特拉巴惊奇地挣脱了妈妈的怀抱,直起身来,冲着母亲半信半疑半惊半喜地叫道。
“别大声嚷嚷,都快把妈耳朵给吵聋了!傻儿子!看你这一惊一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疯样儿,哪里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母亲嗔怪地笑着冲儿子心平气和地说道。
“真的没骗我?”阿魁特拉巴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依然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谁这么无聊,大老远连夜赶来骗你玩儿?再说,光是你这头担子一头热,妈妈再大本领,也没把握医好你心里的毛病!”母亲假装生气地用指头戳着儿子的胸脯,得意洋洋,满有把握地说。
“可是……”阿魁特拉巴对母亲的本领自然心里明白,因为母亲是尤卡依鼎鼎大名的祭司,要不然怎会把放牧贡品羊的任务交给她儿子呢?只有她儿子放牧的大羊驼,才能使她对贡品的洁净程度一百个放心。
“什么可是不可是,过几天,妈包管让你称心如意!不过,也别高兴得大早,事情远没这么简单,而且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母亲略带规劝地说道,虽然她想尽力帮助儿子实现愿望,免得自己的儿子被相思折磨,或者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是……她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细想下去,只是不断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幸福地逝去总比伤心而死或者默默无闻地空活百岁要强得多,毕竟她自己也曾年轻过。只是她强烈地预感到,她终究会失去这个儿子。毕竟神的力量不是她能抵御得了的。
阿魁特拉巴似乎也从母亲沉默半晌,忽喜忽悲的神情中意识到一些什么,但这丝毫没有冲淡他即将如愿以偿的快乐。他神坚意定地把妈妈从沉思中摇醒,对他妈妈说:
“只要得偿心愿,虽死也无憾!只是儿子万一不幸遭到神谴,就不能给母亲尽孝了!”说着,跪倒在母亲面前,把母亲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母亲被儿子的亲情激励着,暗自下了决定,然后把儿子从地上拉起来,毅然决然地说:
“好儿子!事情不会那么糟,你们的爱情故事和你们的名字会被人们千秋万代所传颂和祈祷的,终有一天神也会感动而赦免你们的!妈妈也会因你们俩流芳百代的!届时,你可怜的妈妈于愿也足矣!”
母亲说完这些话,便再也没有理会儿子,而是走出了茅屋。阿魁特拉巴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母亲,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呆望着出神。
母亲从山中的岩石上找来一些蜗牛,做了一锅汤。汤还没熬好,太阳神的两个女儿就已经到了茅屋门口了。
原来,刚一天亮,乔莉良托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好不容易挨到可以外出自由活动的时刻,便拉着她的一位妹妹,径直朝着阿魁特拉巴的茅屋而来。她那颗充满火一样激情的心一刻也不让她稍有耽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可爱的牧羊少年……
乔莉良托和她妹妹在茅屋门前的石块上坐了下来,因为赶路,她们的确已经很累了。
乔莉良托没见到阿魁特拉巴的身虱不免有些有失望,又不好当着妹妹的面到屋里去,心里正着急,当看到一旁忙碌的老妇人时,心里忽的亮起一道灵光。机灵的姑娘忙向老妇人问了声好:
“你好呵,老妈妈!我们是太阳神的女儿,您是这家主人吗?”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早已猜着她们的身份,见乔莉良托恭敬地向自己打招呼,心中暗赞:“果然不愧是太阳神的女儿,人美心也美,我儿子难怪会着魔!”心里虽想着,脸上却只是挂满了对神的景仰,恭恭敬敬朝着两位太阳神的女儿跪下,不急不忙地回答乔莉良托的问题:
“是的,我是牧羊人阿魁特拉巴的母亲,刚从拉利斯来看望他。”
乔莉良托见正主儿还没现身,心中急道:
“该死的小冤家,你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没听到我的声音吗?”心中虽急,但在自己情人的母亲面前总不免有着几分矜持,便拼命按捺住快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另找了一个话题,心神不宁地曼声问道:
“阿妈,我们快饿坏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心想这小姑娘机灵得可爱,真会拐弯抹角,看来她是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儿子!口中却恭敬地应道:
“呵,只有我儿子爱喝的蜗牛汤,正熬着呢!哎,这臭小子一大早野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乔莉良托总算得到一些她牵挂的牧羊人的消息,不由把悬着的心放了一放,心想再等一会儿罢,便和妹妹捧着她情人的母亲递过来的蜗牛汤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而且示意老妇人坐在自己身边。
喝着喝着,还是未见牧羊人的身影,乔莉良托以为她的情人去牧羊了,也就没再问。其实,阿魁特拉巴由于母亲的魔法,变身钻进了拐杖。
喝完了汤,乔莉良托一边心焦地等着她小情人的出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和情人的母亲闲聊……
等到乔莉良托耐心地听完老太太聊完自己儿子机灵淘气的事,觉得实在没有话题接下去时,也仿佛福灵心至地看着情人母亲手中不断摆弄着拐杖(其实,这正是那碗蜗牛汤的作用),就问道:
“阿妈,你手中的这根拐杖真精致!是从哪儿弄来的?”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回答说:
“这拐杖的来历嘛,说起来可就复杂了。相传呐,我的祖先的一位女儿是巴恰卡马克神游历人间时结下的情人,巴恰卡马克神走的时候怕她感到寂寞,就把这根拐杖留给了她,并对她说,只要她想他的时候,这根拐杖就会变成他来陪伴她。在她死去以后,这根拐杖就作为家族的信物,辗转几代,传到我手里,等我老了之后,准备把它再传给我唯一的儿子阿魁特拉巴!”
乔莉良托听完神奇的故事,心慕不已:如果我也能像那位幸运的女人一样,牧羊人能从拐杖里变出来陪我该多好啊!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烫,暗自镇定了一下,转念又想,如果能把这拐杖弄到手,以后见到他不是可以多了一个话题,反正这拐杖都会传给他的。于是乔莉良托便跟情人的母亲商量道:
“阿妈,能不能把这漂亮的拐杖卖给我呢!”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故作为难地犹豫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仿佛是狠着心肠才决定了似的,诚恳地对乔莉良托说:
“卖是不能卖的!可是,谁让你是太阳神的女儿呢?而且又陪我这个老婆子说了这会子活,干脆就当是我的见面礼送给你了!”
然而又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儿子的情人说:“不过,我有个请求,这根拐杖必须由你亲自带在身边,可别把它弄掉了!”
乔莉良托兴奋异常地边把拐杖收起,说道:
“谢谢慷慨的阿妈,我会像眼睛一样珍惜它的!”
乔莉良托试了试拐杖,觉得走起路来比以前轻松多了,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走来走去,像只快乐的小黄莺。
后来,她们一直逗留到太阳快下山时,仍未见到牧羊少年的影子,便向情人的母亲道了谢,然后告辞离开。她沿着草原走去,一路上,东张西望地寻找她心爱的牧羊少年。可始终没见他的身影。
在不得不回天宫的路上,乔莉良托除了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妹妹的话外,其余的时间总是倍感孤单忧郁,沉默不语。她怀着未能与心上人会面的感伤和失望回到了皇宫。进宫门时,禁卫又照例拦住了她们。因为见她们两人同行,再加上那拐杖毫无可疑之处,也没有别的违禁物,也没有从她们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得意忘形之处,便放她们进了宫。
晚饭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乔莉良托也毫不例外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把拐杖小心翼翼地倚在了床头,便躺下来休息。
在闺房里,乔莉良托辗转难眠,她闷闷不乐地想着她的牧羊少年和自己做过的梦,因为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憧憬而倍感空虚无聊,不由得唉声叹气地把泪水弄得满脸都是,嘤嘤地哭了一会儿,便起来去梳洗沐浴。
等她沐浴完,带着满身的花香回到卧房,刚转身把房门关好,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正想大声呼救……
这时,她听到一个让她心神激荡不已的,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吹着痒痒的热气道:
“乔莉良托!别怕,是你的小牧羊人呀!”
这声音把她已提到嗓子眼的尖叫声压了下去。刚刚惊魂未定的她,立即又被突如其来的如火般的激情弄得娇弱无力地躺倒在情郎温暖的怀抱里,任由她的牧羊人搂抱着,陶醉在刻骨思念变成的巨大幸福里。
乔莉良托娇慵地赖在阿魁特拉巴强壮而有力的怀抱里,感觉到自己快要被情郎身上那灼热而迷人的气息烤化了一样舒泰,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和安全感。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柔声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还记得那根拐杖吗,”阿魁特拉巴轻吻情人的耳朵,呼着热气把乔莉良托痒得娇喘不已。乔莉良托轻轻挣扎着脱离了情郎的怀抱,拉着阿魁特拉巴的手,从头到脚仔细把睛郎看了个够,然后,就像怕她的情郎又会变走似的,飞身投进了阿魁特拉巴的怀抱,把自己兴奋得发烫的脸贴在情郎的胸脯上,听着那快要脱胸而出的强有力的心脏快速跳动着。
阿魁特拉巴轻轻地把她的脸抬起来,托向自己,两片火红火红的唇飞快地贴在了印在乔莉良托的樱桃似的微张着的小口上。乔莉良托啊的一声只呼出来一半,就被情郎那滚烫的舌头堵住了。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像被一只小鹿乱撞一样飞速地跳动起来,一种渴望和期待被激荡了起来。
良夜苦短,天亮以后,牧羊人又钻进了拐杖。
当太阳染红了大地的时候,乔莉良托拿着拐杖独自离开了父亲的皇宫,朝着草原走去。她走进一条山沟以后,牧羊人又从拐杖里走了出来,他们手牵着手在草原上尽情嬉戏……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俗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天长日久,宫门禁卫终于起了疑心。一夭,当乔莉良托出宫不久就被禁卫远远地跟在了背后,在他们经常嬉戏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便大喊大叫起来。
这对情人见势不妙,就朝着克尔克城的山峦逃去。他们跑呀,跑呀,跑累了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因为跑得实在是精疲力尽了,两个人一坐下来,便相拥着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们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惊醒后两个人正要继续往前跑,这时,突然变成了两座石像:乔莉良托一只脚穿鞋,一只鞋提在手中,而阿魁特拉巴正朝着克尔克城方向望去……
第12篇、众神之战
众神之王柯穆·卡门普斯,是一切神只的创造者,他的两个得力助手:怒神劳和智神斯凯尔均是各霸一方的众神之长。
怒神劳居住在劳·拉那山顶的圣湖上,统治着那里的众神,其中一位出类拔萃的是大力神拉克,他拥有一双无坚不摧、长而有力的巨臂,常年生活在深碧的湖水之中,看守圣湖。他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圣湖四周耸立的山岩,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任何一位胆敢窥视圣湖者拖入湖底,成为他的点心。
劳山诸神经常变成各种猛禽恶兽出湖游玩。劳山北坡圣湖畔的巨谷附近,有一块平坦开阔的原野,那里就是他们游玩嬉戏的地方。
智神斯凯尔则是离雅赛姆河谷不远处克拉玛特沼泽地王国的众神之长,当他的属下众神想从泥沼中出来到陆地游逛时,就会变成诸如羚羊、驼鹿、狐狸、郊狼、秃鹰、山鹰和鸽子以及其它一些益兽伶禽的模样。
多少年来,毗邻的劳和斯凯尔都能和睦相处,相安无事,时常在劳山北坡的那块原野上玩耍。有一次,他们因智勇问题引起了一场纠纷。众神们也都争吵不休,打得死去活来。许多年过去,依然难分胜负。
经过无数次的战役,斯凯尔在克拉玛特的沼泽王国终于无法抵御居高临下的怒神诸将的攻击,遭到灭顶之灾。斯凯尔被他的敌人挖出了心脏。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的劳及其众神决定在劳山举行盛大宴会和竞技赛。

他们邀请各路神只前来庆贺。斯凯尔的属下众神自然也不例外。欢庆日的那天,劳宣布竞技活动的第一项是赛球,这球就是从斯凯尔身上挖出的心脏。
斯凯尔的属下诸神心里都明臼,只要将心脏放回他们首领的身躯之中,他就会死而复生。于是,他们暗地里商议,要把斯凯尔的心脏夺回来,安放到他的身躯里去。
斯凯尔诸神在山地各处躲了起来。驼鹿躲的地方离球赛现场最近,因为他最拿手的是跳跃。羚羊站在林子边,因为他的腿长,跑得最快。其他各兽,都守在劳停放斯凯尔身躯不远的地方隐蔽起来。斯凯尔诸神以逸待劳,占据了整个山坡的斜坡。
此刻,劳和他属下诸神围成了一个大圈。把斯凯尔的心脏抛来踢去。每当他们抛球的时候,斯凯尔诸神都要起哄,把赛球的劳的神撅嘲弄一番。
“你们就没有本事抛得再高些吗?”狐狸每次都这样喊,“连小孩子都抛得比你们高。”
于是,劳的属下诸神一次比一次抛得更高,斯凯尔诸神仍然起哄,挑逗他们。
劳终于把心球抢到手,使出浑身力气往上抛去、准也没有他扔得高,抛得远。那颗心直飞到游乐者的圆圈之外去了。
躲在近处的鹿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他抓起斯凯尔的心脏,顺着山坡往下跑去。霎时间,劳的属下呼喊着,向鹿跑过去,他们哪里追得上这只飞毛腿的鹿呢?
鹿跑累了,把心转交给等着他的羚羊。羚羊继续往前跑。劳和他的神只穷追不舍,羚羊把心交给郊狼。狼再传给秃鹰,秃鹰又交给了山鹰,山鹰又交给了鸽子。
鸽子带者心脏飞落到斯凯尔身躯停放的地方,把心安放在他的身躯之中。斯凯尔复活了,重新率领部属和劳开战。
当轻扬的鸽哨传到劳和他的神只那里时,他们就停止追赶,回到山上的圣湖。斯凯尔率众尾随不舍,战事又重新开始了。在厮杀之中,劳战败身亡。斯凯尔诸神把劳的尸体抬到湖边那高耸的巨石上。为了不让劳死而复生,斯凯尔命令诸神把劳的尸体剁成碎块,然后扔给圣湖里的拉克及其精灵,还骗他们说:
“呶,这是斯凯尔的脚!”
“这是斯凯尔的手!”
尸体被一块块地扔进湖里,让拉克和他的精灵们美餐了一顿。
他就这样战胜了对手,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并在大神柯穆·卡门普斯的帮助下,平息拉克的愤怒。
劳的诸神只终于得知湖里的那个头颅就是他们的首领劳之后,就再也没去动他。如今他还露在湖面上,后来的人们把它叫做柯尔东那岛。
劳的幽灵仍然在那块高大的岩上,注视着湖面。
有时候,当地面和水里的诸神都睡着了,劳就会跳入湖中中,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气,拍击湖水,掀起巨浪。在狂风呼啸中,仍能听到他那悲愤的声音。
第13篇、亡国之兆
(一)亵渎太阳神
印加王维拉科查的可怕预言很快就被印加诸王们忘得一干二净,因为他们不仅没有发现预言应验的任何蛛丝马迹,相反,他们的帝国反而日渐强大,疆域超过了前代诸王留下的版图,国力也更加强盛。所以,他们不仅开始怀疑他们一向敬之为神的维拉科查国王预言的准确性,还且连带着也怀疑起太阳父亲的神性,甚至于在祭祀时常流露出随随便便的神情,这正是历代诸王所禁忌的,而且大有越演越烈之势,这使印加王族大为恐慌。更令他们恐慌的是,伴随这种渎神行为,不祥之兆接踵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印加帝国的历史已经越来越接近尾声。当翻到第十一代印加王图帕克·尤潘基这一页时,令印加人担心的不祥之兆开始在人们的心头蒙上阴影。
有一夭,这位图帕克·尤潘基在祭祀太阳神典礼结束后,瞻仰太阳神宫中的月亮宫时,若有所思地对身边的祭司们说:
“众人都说太阳神永生并且是万物的创造者。当一个人创造某种东西时,他理应身在现场。然而,世间很多东西在形成时,太阳却并不在场。因此,他不是万物的创造者,虽然他常年旋转,从不停步,然而并无生命。如果他有生命,就会像我们一样感到劳累不堪,难以移步。如果说他很自由,那他就能在无际的夭穹中任意遨游,但是他从来没有到过别处。他倒像是一头被缚的牲口,总是围着一个圆圈旋转;或者说像一支箭,无论自己愿意与否,射向哪里,就飞向哪里。”
祭司们犹如五雷轰顶般听完国王的一席话,不敢答言,婉言劝国王尽快离开,深怕他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国王刚离开那里,晴天里一个霹雳夹着一团火球击落在他所站立过的地方,把宫室的石顶直穿一个大洞,祭司们见太阳父亲发怒,忙把那里封闭起来,如同那里有毒蛇猛兽一般划为禁地。祭司们忙回到太阳宫中大肆祈祷,请求太阳宽恕自己儿子的不敬之辞。
但从那以后并没有在帝国发生任何灾难。
然而,到第十二代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国王时期,这种大不敬和不祥之兆已经昭然若揭了。
瓦伊纳·卡帕克国王在顺承王位并征服基图王国,纳基图国王之女为妃之后确立了帝国的北部边界,遂传令撤军。军兵遣散已毕,他径往库斯科而去,一路上巡视帝国的藩属和省份,为有求者施恩赠物,伸张正义。这次巡视历时数年之久,其中一年他按时返回库斯科,举行了称为“拉伊米”的太阳节盛典,庆典一共延续了九天。
有一天,这位印加王又像他的父辈几代经常所作那样,用随随便便的态度注视太阳,或盯着不太灼眼的太阳周围,而且就这样注视了好一会儿。在他身边的最高祭司也是他的叔父对他说:“印加王,你在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有失体统吗?”

当时印加王低下了头,但是不一会儿他又那样随便地抬起双眼,凝视太阳。最高祭司责他道:
“独一无二的君主,看你在干什么!现在大家聚集一堂,向你的父亲表示他们应有的虔敬和崇拜,就像对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主宰一样。随意注视我们的父亲太阳神乃是冒犯之举,属祖宗严禁之列。你的所作所为不仅违禁,而且为满朝和整个帝国开创了恶劣的先例。”
瓦伊纳·卡帕克转过身来对他的叔父说:
“我先向你提两个问题,再来回答你刚才的话。我是你们的国王和天下主宰,你们当中是否有谁敢随心所欲地吩咐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再走上很长的一段路?”
“哪个胆大包天,敢这样胡作非为?”祭司答道。
“假如我命令我的臣民的某个酋长立即由此地飞速赶往奇利,不管酋长多么富有强大,他会不会违抗我的命令?”
“不会的,印加王,你即使命令他去死,也没有人胆敢违抗圣命。”
于是,印加王答道:“那么我要告诉你,我们的父亲太阳神想必有一个比他更尊贵、更强大的主宰,这位主宰或许就是帕查卡马克,他命他每天毫不停歇地走完这样一段路程。如果他是至高无上的主宰,尽管完全不要,他也早就按自己的意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说完这些话,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把自己所造成的恐惧留给了他的王公们,便开始了他的最后一次巡视。这时忽有消息传来,说卡兰克省发生了叛乱。这个省位于基图王国边界,那里的人极其野蛮凶残把国王派驻在当地的省督和官员全部杀死,把肉生吃掉,把心脏、人血和人头拿来作了祭祀。
瓦伊纳国王获悉此等厚颜无耻J已上作乱到无以复加的行径,深感痛心和愤怒,立即征集军队前来,并派使者前往劝服,但这班野蛮人根本不可理喻地对使者竭尽侮辱之能事,只给他留下一条性命。
瓦伊纳·卡帕克国王得悉那些叛敌的新罪行,就赶往大军所在地亲自指挥作战,他下令发动一场血与火的战争。不久就击溃了叛军,以伤亡数千的代价迫使他们投降。印加人俘获了成千上万的敌人。并对所有的这些人进行了严厉的、令人难忘的惩处:印加王下令将他们全部斩首于坐落在两个省交界处的大湖中。为了让后人牢记那些人犯下的罪行和受到的惩处,便把那座大湖称为“亚瓦尔科查”,意为血湖或血海,因为当时条条血河注入湖中,俨然成为一泓血湖。
在惩治了叛乱者之后,瓦伊纳·卡帕克前往基图,他很难过也很忧伤,竟然有人在他在位期间犯下如此惨无人道的罪行,迫使他违背自己和祖辈的本性,进行了如此残酷的惩罚。他十分痛心这些叛乱不是发生在过去,而都发生在他的时代,从而使他的时代如此不幸,因为除了在印加王维拉科查时期发生过昌卡人的叛乱外(那次还是被逼无耐,但也没有杀降之事),还尚未有过类似情兑。所有这些事情都好像某种凶兆,预示着一场亡国灭种的更大的血腥屠杀已迫在眉睫,这将使他的帝国落入他人之手,他的王室家族也会遭到彻底毁灭。
的确,正如他的祖先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求人予己,先施于人。”他能把得罪他的人灭绝变成血湖,那么他得罪于太阳神,太阳神又会把他及他的家族变成什么呢?
(二)违背神训
此后不久,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终于鬼使神差地为日后葬送印加帝国和印加王族的彻底灭绝种下了祸根,太阳神对不肖子孙的诅咒开始应验。
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同基图王国的女王生有一个儿子,取名阿塔瓦尔帕。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后,聪明能干,精明老练,谨慎稳重,骁勇善战,而且像所有的印加王公和帕莉亚一样,长得身材健美,仪表堂堂,所以深得印加王的喜爱,总是带在身边。印加王本想把整个帝国都留传给他,但却无法剥夺他的长子和合法继承人瓦斯卡尔·印加的权利,便违背祖训,通过某种合法的外衣并有物归原主的意思,把基图王国交给他。
为此,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派人传召当时身在库斯科监国的瓦斯卡尔·印加王子前来。瓦斯卡尔到达后,国王召集他众多的儿子和随身带领的文臣武将举行会议,当众同他的法定继承人谈话。
他对瓦斯卡尔说:
“王子,根据我们老祖宗印加王曼科·卡帕克传下来并要我们共同遵循的祖法,显而易见,这个基图王国是属于你的,而且在此之前一直如此,因为已经征服的所有王国和省份都已纳入你的帝国的版图,接受我们帝国首都库斯科的管辖和统治。但我非常喜欢你的弟弟阿塔瓦尔帕,不忍心见他一无所有。我愿意看到你们两个都好,为此希望在我为你赢得的大片土地当中,把基图王国的所有权和继承权让给他,因为这个王国过去原本属于他的外祖父,现在则本应属于他母亲所有。这样,他就具备了无愧他德才的国王的身份。而作为你的好弟弟,一旦他有所依靠,不再一无所有,定能按照你的一切吩咐更好地为你效劳。作为我现在求你的这点小事的补偿和报答,将来你在现有领地周围所能攻占的其他王国和省份,统统归你所有,而且在征服过程中,你的弟弟将作为士卒和统领为你效命。至于我,当我离开这个世界,与我们的父亲太阳一起安息时,也就满意而去了。”
瓦斯卡尔王子爽快地回答道:
“独一无二的印加王,你的儿子我非常乐意服从你的一切旨意和对我的任何吩咐,即使需要让出几个省,让父王有更多的土地赐与你的儿子,我的兄弟阿塔瓦尔帕,我也会照办不误,以讨父王满意。”
瓦伊纳·卡帕克国王对儿子瓦斯卡尔的回答非常满意,便吩咐他返回库斯科,然后着手让阿塔瓦尔帕接管基图王国。除了基图王国之外,又给他加了几个省份,还留驻一些身经百战的领主和一部分训练有素的军队为他效力,同他作伴。总而言之,他尽其可能为阿塔瓦尔帕创造一切有利条件,即使损害了王储的利益也在所不惜,所作所为都显示他是一位爱子之情胜过一切的父亲。从而为阿塔瓦尔帕在他死后篡夺兄长瓦斯卡尔的印加王位,血腥屠杀印加王族以致殆尽,准备了充足的行刑队和嗜血的屠刀。
(三)月亮神的警示
正当瓦伊纳·卡帕克国王在图米潘帕的王宫中忙于上述事务和在王国土地上大兴土木时,忽然有消息传来,说一些当地从未见过的外来人,乘坐一只船在他帝国的沿海地区活动,想弄清那里是什么地方。这个消息再次使国王焦虑不安,他要了解那是些什么人、可能来自何方。
获悉关于第一批西班牙发现者的消息后,这位印加王专心治理他的国家,准备应付可能来自海上的突发事变。因为有关那条航船的消息使他忐忑不安,不由得记起历代诸王传递下来的一条古老的神谕,说经历若代印加王之后,将会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外来人去往那里,夺取他们的王位,毁灭他们的帝国和崇拜的偶像。而在此征兆显示前三年,在库斯科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它作为一种被太阳神诅咒的凶兆使瓦伊纳·卡帕克惊愕不已,也使整个帝国惶恐万端。
那是在瓦伊纳·卡帕克冒犯太阳神的言行发生之后一年的事。
正当印加人隆重举行一年一度的太阳神庆典时,他们看到一只珍贵的雄鹰自空中飞来,后面有五六只红隼和同样数量的小游隼紧追不舍。它们轮番扑向那只雄鹰,不让它飞起来,并频频发动攻击要把它致于死地,雄鹰招架不住,跌落在城中大广场中央,向周围的印加人求救。印加人捧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只病鹰,好像生了疥疮一样,满身都是皮屑,绒毛几乎全部脱落。印加人给它喂食并精心护理,但都无济干事,几天之后便呜乎哀哉了。
印加王和他的王公大臣们都认为这是一种凶兆,专门选出这类事情的占卜师作了各种解释,但都万变不离其宗地预言,他们的帝国将要衰亡,国家和崇拜的偶像将被毁坏。除此之外还发生多次大小地震,尽管那里的人们对这种灾害已经司空见惯,但印加人发现这些地震要甚于平常,有许多高山被倾覆。他们还从沿海的印第安人那里获悉,海潮的涨落也多次超过通常的界限,他们还看到天空中多次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彗星。
除了这些令人胆寒的现象外,他们还在一个清朗宁静的夜晚看到月亮周围有三道大圆环,里面第一道呈血红色,中间一道是略带暗绿的黑色,最外一道好像一层烟雾。一位占卜师在看到并观察了月亮的三道圆环后,走到瓦伊纳·卡帕克国王的住处,满面愁容,强忍着泪水,语不成声地说道:
“独一无二的君主,你是否知道,作为仁慈的母亲,你的母亲月亮正在向你预示,世界的缔造者和维护者帕查卡马克正在威胁着你的王族和你的帝国。他将把巨大的灾难降临在你的亲人身上。你母亲身边的第一道血红色的圆环意味着在你去你父亲太阳神那里安息以后,你的后代之间将爆发残酷的战争,王室成员要因此血流成河,用不上几年将要血流干,人死绝,因此她悲痛欲绝。第二道黑色的圆环向我们预示,你的亲人之间的战争和自相残杀,将导致我们的宗教和国家横遭毁灭,你的帝国将落入他人之手。第三道圆环酷似云烟,预示着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印加王大为惊恐,但他不愿在人前显得脆弱,就对占卜师说:
“算了吧,大概你今天晚上梦见了这些荒诞不经的梦,就把它说成我母亲的预示。”
占卜师回答说:
“印加王,为使您相信我所说的并非胡言乱语,您可以到外面亲眼看你母亲给你的预示,然后再召见其他占卜,听听他们对这些兆头的解释吧!”
于是印加王走出寝宫,看了看那些现象,吩咐召见宫廷中所有的占卜师。其中一位巫师来自瑶尤部族,大家公认他道行最高。他也观察了三道圆环并进行过仔细的思考分析,然后向印加王作了与第一位占卜大同小异的解释。尽管这些不祥之兆与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瓦伊纳·卡帕克使臣下不要因此而垂头丧气,依然显示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对各位占卜师说:“除非是帕查卡马克亲自对我这样说,否则我决不相信你们的话。不能想象我的父亲太阳神那么讨厌自己的亲骨肉,竟会容忍自己的子孙遭到彻底灭亡。”
他用这话斥退了众占卜师。但是他仔细思忖众人所作的那番解释,觉得与自己从先辈那里知道的那道神谕简直一模一样;再把占卜师的话和神谕与每天在风、火、水、土四大要素方面发生的新奇现象联系起来,再加上又有一条船载着不曾见、未曾听说的人来到这里,为此他终日疑神疑鬼,忧心忡忡,愁眉不展;他身边总有一支精锐卫队守护,士兵都是各省戍守部队中最老练、最有经验的人。
他传令向太阳神贡奉大量祭品,还命巫师、占卜师和祭师在各地向各自家中的神魔,特别是向伟大的帕查卡马克神和魔鬼里马克问卜,请他们对所求卜的问题给予解答,在海上和其他各大要素方面出现的那些现象究竟主何凶吉。从里马克以及其他地方得到的答复都很模棱两可,含混不清,既不显示什么吉事,也不预示着大难临头。不过绝大多数巫师回答说是不祥之兆,因此整个帝国都提心吊胆,深怕有某种大祸将至。
但是在最初三四年间,人们普遍担心的祸事并未发生,于是大家又平静如初,安然度日,直到瓦伊纳·卡帕克故去为止。
(四)太阳神的诅咒
驻跸基图王国的瓦伊纳·卡帕克在生前最后一些时日中的某一天,为了消气解闷进入一个湖中沐浴,出来着了凉,接着发起烧来,次日以后,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预感自己来日无多。
印加人除了从巫术中得到和从魔鬼处听说的那些先兆之外,还看到天上出现了令人生畏的彗星。其中有一颗非常之大,绿光幽幽煞是可怖,而且它的光正好照落在这位印加王的王宫上。此外,还有许多奇征异兆使得智者、巫师和他们宗教中的祭司们惊骇不已。这些人都是与神魔息息相通的人,他们纷纷预言不久瓦伊纳·卡帕克国王将不久于人世,而且他的王族也会在他逝后遭到血腥屠杀而毁灭殆尽,帝国将会落入他人之手,此外还有其他巨大灾难和不幸将要降临,不管是大家还是个人全都在劫难逃。但他们不敢把这些情况公诸于众,以免搞得人心惶惶。
自感命在旦夕的瓦伊纳·卡帕克国王,把随行的子女和亲属以及能够及时赶到的附近各省的文武官员召集到身边,对他们作了最后的训示和交代了遗嘱:
一、在他逝世之后,按照一贯做法,把他的身体剖开,把身体运往库斯科,与他的父母和祖辈安放在太阳神宫,而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埋葬在基图王国,以表他对这块他亲手征服和建设的土地的眷恋之情;
二、命令由他的长子、法定继承人瓦斯卡尔王子继承印加王位,成为伟大的印加帝国独一无二的君主,要求各藩属国和省份像对历代诸王那样对他效忠;
三、命令由他最心爱的儿子,基图王国的合法继承人阿塔瓦尔帕为基图国王,领有基图王国及附近各省,以及他亲自统兵为帝国征服和扩大的全部领土,作为印加王的兄弟和藩属向帝国及印加王效忠,并要求他留在基图的文臣武将以对国王应有的敬爱之情,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命,唯命是从;
四、要求所有王公大臣和各地的领主、省督遵循太阳神和他的祖辈留下的一切规矩和训示行事处世,以无愧于太阳之子的高贵血统。
在对子女和亲属作了交待之后,又传令召见非王室血统的其他统领和头人,劝诫他们忠贞不渝地努力为他们的印加王和国王效命,最后又说:
“很多年以前,我们伟大的太阳神的儿子维拉科查先王就从太阳父亲的诸多启示中获悉并作为祖训代代相传的预言公诸于众。预言说太阳我父的子孙经历十二代国王之后,将有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新人将来到这里,他们将占领我们所有的王国和其他许多地方,纳入他们的帝国版图。从一切最新发生的事和先兆,我推测这些人就是我们得知已在帝国沿海活动的人。他们是卓越的人,在各方面都超过你们。我们大家知道,二二代印加王这个历数,就应在我的身上。我向你们断言,在我离开你们不多几年之后,那些新人就会到来,把我们的父亲太阳神对我们的预言变为现实,占领我们的帝国并成为主宰。我命令你们服从它们,为他们效劳,和来到这里的人做朋友。因为他们在各方面都比你们优越,他们的法律比我们的好,你们的武器也不如他们的有威力。你们不必太惊慌,让一切都顺应太阳我父的神谕吧!”
瓦伊纳·卡帕克这些交代都是作为印加王的遗嘱留下来的,所有印加人都对此敬若神明,严格照办。
果然,在他逝世之后的第六年,基图国王阿塔瓦尔帕便以祭祀先王和宣誓效忠印加王瓦斯卡尔为名,发动内战囚禁了他的兄长瓦斯卡尔,篡夺了印加王位,诡称商讨国事和让瓦斯卡尔复位,召集所有印加王公和省督等四代以内的王室成员,并把他们一网生擒,屠戮殆尽。至此太阳的儿女的血统便告荡然无存。接着又把整个印加帝国拱手让给六七个西班牙人。印加帝国就在这一片预言声和太阳父亲的诅咒声中宣告终结。
整个印加王帝国成为西班牙帝国的一个行省。阿塔瓦尔帕因为天怒人怨被西班牙人斩首在库斯科。瓦斯卡尔在被西班牙人解救后又被囚禁致死,他的儿子印加·曼科被西班牙王室立为印加王,成为名不符实的傀儡。
第14篇、食人魔
在羽蛇神时代,阿兹特克人的牧场里,住着一对老夫妻,他们年逾半百时才生育了一个女儿,他们把她视若掌中明珠。在他们的女儿出生时,她的母亲曾经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见自己的女儿从未嫁人,就生了一个儿子。所以,自从姑娘成年之后,终日有人陪伴着她,从不让她独自离开家门一步。
在他们的院子中央有一处喷泉。泉水清彻透明。它的水来自邻近的阿斯特拉村落。
姑娘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十七个春秋,梦并没应验。老俩口都为此感到庆幸。可是有一次,姑娘洗完澡之后,坐在了泉水边。她往那透明的泉水里印照自己的秀靥时,她手上戴着的一枚从未离开过她的贵重戒指突然滑落到了水里。姑娘吓坏了,似乎预感到大难临头,所以伤心地哭得如同春天里带雨的梨花一样楚楚动人。忽然,有条鱼从水中钻出来,隔着水面把戒指衔给了她。姑娘高高兴兴地接过戒指,依旧戴上。
很快,老俩口发现他们的女儿有了身孕,不禁又惊又怒。不过,他们深信自己的女儿是清白无暇的,他们一声不吭地等着事情的进展。
终于,在一个寒风呼啸的早晨,一个小男孩在他们家诞生了。姑娘的父母用一块破布把婴儿包起来,急匆匆地丢在了远处的山上。
第二天,他们去看看孩子到底死活如何。他们发现,小男孩正安详地睡着,蚂蚁已经用蜜汁喂过他了。于是,他们又把婴儿抱回家中,姑娘的父亲做了个小木箱,把孩子放在里面。他把箱子放到河中,以为它会下沉,谁知箱子却一直漂浮在水面上。
邻村的老俩口膝下无儿无女。那天老头去砍柴时,路过了河边,看到有只箱子,就把它捞了上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个小男孩。他把小男孩抱回家给他老婆,女人看了十分高兴,把他看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一晃眼,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他不仅弓箭娴熟,自造了箭,而且箭法百发百中。有一天,老俩口正在院子里闲聊,一只小鸟停在了斜伸到院中的枝头上。小家伙挽弓搭箭,问他的养父年否愿意让他的儿子把小鸟给给射下来。征得老父同意之后,不家伙一箭就把小鸟射下来了。家里的肉食已经大多了,小家伙带回来的不仅有鸟,有山兔,还有鹿。
老俩口一刻也离不开这孩子。他外出打猎回家稍微迟一会儿,老俩口就挂念不已。
那时,世界上有一个名叫肖契克里特里的食人魔。他专门拿老人作点心,有一夭,老人对他的老婆说,他的死期到了,因为食人魔的仆人已经来找过他,要把他和其他老头一起抓走。老太婆听了这番生死离别的话,不由得伤心叹息。小家伙一听,把他正在摆弄的弓箭往地下一扔,从地上跳起来,对自己的养父说:
“你不要跟恶魔的仆人去,我来代替你。”
“你还大小,他们不会抓你的。”
“你放心好了,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小家伙信心十足他说着活,他要让父亲相信,他有办法对付食人魔。半路上,小家伙不时停下脚步,把他们走过的地方牢记在心。他根据自己的喜好给这些地方起了各种名字。在他们的休息的地方,他就把那地方叫做亏亏奇卡特兰,也就是此地有小奔马的意思。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最后来到食人魔肖契克里特里的家。仆人们架柴生火,上面吊着一个大桶,准备把老头放在里面煮熟。轮到小家伙时,食人魔把仆人臭骂了一顿,说他们不该把这么一个小东西带回来,不过食人魔还未吃饱,便打算把他生吃了。
小家伙偷偷把几块黑曜石攥在手心里。食人魔张开血盆大口迫不及待地把他吞了下去。小家伙落到食人魔的肚子里,他抓起黑曜石,把恶魔的五脏六腑割了个稀巴烂。恶魔哀嚎着死了。

第15篇、复仇之神
古时候,有个名叫萨拉鲁马的恶魔,在尤拉卡雷人的地里点燃了一场毁灭性的大火。一切树木,牲畜都未能幸免于难。只有孤伶伶的一个人逃脱了这场大火。他在地底很深的地方给自己挖了一处藏身洞,躲在那里。在大火期间,他靠着早先储备好的充足食物,捡回了一条小命。
他在地底的洞穴里呆了很久,他想知道地面上的大火是否还在燃烧,便往上捅了一根竹竿。他把竹竿拉回来的时候,两次发现竹竿的尖端被烧黑了,第三次时发现是完好的。这样,他又等了四夭,才爬出地面。他在燃烧过的土地上四处徘徊,不知道在哪里找吃的,在何处藏身。这时,穿着水红色袍子的恶魔萨拉鲁玛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
“是我烧毁了你的家园,但我可怜你。”
于是,萨拉鲁马给了他一把供人类维持生命用的各种作物种子,并让他耕耘播种。在他挥手的地方,一刹那间出现了一片稠密的森林。
后来,这个人很快就娶了老婆,生了几个儿女。姑娘长大了,她感到很孤单。有一次,她看到一株挺拔俊秀的乌列树。这棵树长在河边,开满紫红色鲜花。姑娘心想:“哎,如果你是个男人该多好,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为了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她满身涂上红色颜料,终日心绪不宁,唉声叹气地翘首等待着,总希望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她的期望并没有落空,大树变成了一个小伙子,姑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天一黑,她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美男子乌列会陪伴着她。不过天一亮,乌列就不见了。姑娘非常担心自己的幸福不会长久,就把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她的母亲。娘儿俩一起商讨对策,要把这个美郎君留住。
第二天夜里,乌列又来找姑娘,姑娘便按母亲的吩咐,用藤条把他紧紧缠住,免得他丢下她溜走。就这样乌列被缚了四天,到第五天,他才同意永远留下来,并和她结成夫妻,姑娘这时才给他松了绑。他们的日子过得很美满。
有一次,乌列和他老婆的几个兄弟去猎猴子。好几天过去了,小媳妇闷得慌,就动身去找他们还带了些甜米酒给他们喝。
半路上,她遇到了她的几个兄弟。他们告诉她,乌列被豹子给杀了。她伤心极了,很想见见他的遗骸。兄弟们领着她来到一片血迹斑斑的草地上,那里有她丈夫支离破碎的尸体。她不禁嚎啕大哭着,把狼藉的尸骨收拢到一块儿,对着死尸大声恸哭,哀悼自己最大的不幸。最后,她的爱情得到了补偿。乌列在她炽烈的眼泪的浇灌下又复活了。他说:“我睡得真香!”于是,他俩一起回家去。
半途中,他们来到一条小河边,乌列渴得想喝水。他俯身在河面上,看到自己面颊上有一块肉被揪走了。乌列觉得自己容貌被毁,不愿再回家。不管他老婆怎么求他,他还是坚持和她分手,嘱咐她沿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
“如果你遇到一根树核或叶子掉在你背上,”他对她说,“千万别回头,你只要说‘这是我丈夫在打猎’,就没事了。”
可怜的小媳妇又伤心又害怕地全身发着抖,一步一拐地沿着小路往前走。心里牢记着乌列叮嘱她的话。忽然,树上飘下一片树叶,她忘记了乌列的叮咛,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晕头转向,不知往哪儿走了。她在林中四处彷徨,再也找不到那条她一直走的小路。她瞎蒙瞎闯地来到了美洲豹的窝。
豹妈妈热情接待了小媳妇,但她怕快要回家的几个嗜血成性的儿子对客人不恭,就把她藏了起来。但还是被她的儿子嗅出来了。他们碍着母亲的情面,不好意思毫无道理地把小媳妇撕了吃掉,便对客人说:
“你到我们头上找一找,找什么就把它吃掉!”
他们的头上尽是毒蚂蚁。无论小媳妇如何害怕美洲豹,她也不敢把这些蚂蚁送进嘴里。
豹妈妈偷偷递给小媳妇一些南瓜籽。她一边哗啪哗啪地叩着南瓜籽,一边把捉到的毒蚂蚁悄悄扔到地下。
三只美洲豹都被她蒙混过关了。到了第四只的时候,因为长着两双眼睛,一双在前,一双在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一气之下,扑将过去,把她给撕成了碎片。他们把她肚子里的小孩给揪了出来,交给自己的妈妈,叫她吃掉。豹妈妈很可怜这孩子,就把他放进一个大罐子里,装着要煮熟了吃,然后悄悄把小孩藏了起来,偷偷抚育成年,还给他取名叫吉利。
吉利在豹妈妈的看护下,很快就长成了大小伙儿。他十分感激自己的养母,把猎到手的一切都交给她。有一次她向他抱怨说啮鼠把她的南瓜偷吃了,让他射死它。吉利找机会射了啮鼠一箭,只把它的尾巴弄掉了。啮鼠回过头来对他说:
“为什么不射杀那些杀害你妈妈的家伙!我又没招惹你,干嘛要杀我!”
吉利要啮鼠把话讲清楚,于是啮鼠告诉他,美洲豹是如何杀了他的父母的经过。
“他们连你也会撕碎的,”啮鼠说,“一旦他们知道你还活着的话。”
听了啮鼠的话,吉利十分震惊,暗下决定立刻替母亲雪恨。
他随时窥测动静,准备下手。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等到有一天,美洲豹满载着猎物,一个一个回来的时候,吉利用箭逐一杀死了三只,第四只生着两双眼的美洲豹,看到有箭飞来,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仰夭大叫:
“大树保护我!星星救我!月亮帮我!”
这时,月亮从天上下来把美洲豹抓到自己身边,藏了起来。
吉利异乎寻常的胆略使他获得了一种超自然的神力。他看到豹妈妈失去儿子十分悲伤,而且现在没谁帮她干活了,便划出一块丛林供她使用,永远不许别的任何有力量的飞禽猛兽去骚扰她。
吉利成了大地上一切生灵的主宰者。
不过,总不能老是孤独地生活吧,他很想找个伴。有一次,他在森林中漫步,一只脚踢着一块树根,又用手撕下一块指甲。他把指甲捡起来,扔进路边的一个小坑里,又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回头一看,他的指甲竟变成了一个人。他给他取名卡鲁,成了他的第一位伙伴。
吉利和卡鲁一直过得很顺畅。有一次,一只鸟喊他们去吃甜米浆。他们喝来喝去,罐子里的甜米浆总是喝不少。吉利很想知道,那里面的甜米浆什么时候才能喝完。于是,就用一根小树枝轻轻敲了罐子一下。谁知道,甜米浆竟然像泉水一样溢了出来,淹没了森林,大地和一切生灵,把卡鲁也卷走了。等地面干了,吉利动身去寻找自己的伙伴,终干扰到了他的骨头。吉利把骨头收拢起来,卡鲁又活了过来。
两个人依然很寂寞,他们希望有更多的人。他们便各自娶林中的田火鸡为妻。每只火鸡都为他们生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小姑娘长大了,她的乳房却长在眼睛下面。吉利觉得很不好看,便揪着它们移到胸前。
有一次,卡鲁的儿子死了,卡鲁就把他埋了。吉利嘱咐他:
“快到墓地去看看你儿子还在不在,我要让他活过来。不过你要当心,别把他吃了。”
卡鲁听罢,到墓地去了。到处翻遍了也没找到自己的儿子。他只看见墓地上长了一些花生,果实累累的,十分诱人。卡鲁想尝尝花生的味道。就把花生统统吃了下去,然后把花生苗也拔掉了。这时,他忽然听到吉利的声音:
“卡鲁不听我的活,吃了自己的儿子。为了惩罚,卡鲁和所有经我之手造就的人种,都将受劳累奔波之苦,有生有死。”
一天,吉利为了采果子,摇了摇果树。树上飞下一只鸭子。吉利要卡鲁烤着吃,当卡鲁照办之后,他又说:
“你吃的是自己的儿子。”
卡鲁听了,觉得一阵恶心。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所有飞禽都从他吐出的东西里飞走了。
有一次,吉利和卡鲁看到一只母美洲豹的嘴边鲜血淋淋,断定她刚吃过人。为此,他们把母豹的毛拨光,还想要她的命。母豹苦求饶命,并把事情的始未讲了一通:
“我吃的这个早就死了,他是被山洞里的巨蛇咬死的!”
母豹把吉利带到蛇洞口。这时候,吉利对母豹说:“从今往后,你和你的同族就以吃动物尸体为生吧!”说完,他把母豹变成一只兀鹫。
接着,吉利把鹤招来,叫他守住这条蛇,并把蛇打死。蛇死之后,从山洞里走出许多种类的人,地球都快塞满了,还有人不断从洞里走出来。吉利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把洞口堵住了。
这时候,吉利对从洞里走出来的人们说:
“从现在起,你们要分开来,各自过日子!我要让你们相互争斗,彼此为敌。”
话未说完,从太阳上掉下许多武器。各部族都把自己武装起来,彼此纷争,打个没完,直到吉利把他们完全操纵在手里为止。到现在,吉利播在人群之中的仇恨的种子还在不断发芽。
上一篇《希腊神话精选四百篇》故事精选
1、代达罗斯和伊卡洛斯希腊神话2、大埃阿斯之死希腊神话3、克瑞翁受到惩罚希腊神话4、玛卡里阿希腊神话5、秘密被揭露希腊神话6、伊翁希腊神话7、平息城里的叛乱希腊神话8 ..
下一篇《寓言故事30篇简短》故事精选
1、狮子出征拉封丹寓言2、狮子和牧羊人伊索寓言3、麻雀和鸵鸟莱辛寓言4、寓言的威力拉封丹寓言5、弓的主人莱辛寓言6、麻袋克雷洛夫寓言7、赫耳墨斯与雕刻家伊索寓言8、胆 ..